跳了幾百次以後,謝寶樹終於停了下來。
他有一點點體會到剛才老五的刀意了,隻不過練刀,並非一日之功。要是沒有二十年的積累,還有跟人打鬥時觸碰到生死之間的境界,老五怎麼有破境的機緣?常年戰鬥積累下來的成果,讓老五這一刀,在打破心結之後,有所感悟,一刀就有了跨過天塹的感覺。
同樣是三境馭氣境修士,武陵縣令劉冠章,跟單刀老五比起來,肯定打不過他,前提是在他不動用武陵縣山水之力的情況下。他縣令之位坐得很安穩,這些年有什麼難辦的事情,瞎子劍修陳望舒都幫他解決了。
不戰鬥,哪來的破境感悟?
所以說,兩界山是天底下馭氣境修士跨過天塹最多的地方。
也是三境修士死得最多的地方。
他們在那裏,不停的和同境界的妖獸廝殺,常年積累下來,怎麼會不破境?還有一些天才之輩,在無人壓陣的情況下,單獨挑戰禦風境的妖物。如此隔著天塹挑戰,簡直是癡人說夢,基本上是死定了。
可那些修士為了破境,生死都置之事外。
單刀老五如今摸到了天塹的門檻,在不久的將來,隻要安穩渡過雷劫,很快就會跨過天塹,成為禦風境修士。
謝寶樹十分感慨,世事難料啊,若不是碰到自己二人,老五這輩子可能有這個機會嗎?其實也說不定的,他碰到別的高手,可能也會破境。大道無常,明天的事情,誰能說得準呢?
自從謝寶樹踹了聶紅拂一腳之後,這個小姑娘,就再也沒來刺殺過謝寶樹,不知道是受傷了還是怎麼樣。接下來的日子,謝寶樹過的很悠閑,每天跟著老五練練刀,然後自己把那本《鎮獄》拳譜,好好觀看一番。每天都會練習站樁,以及應對宋恒的刀意。雖然對修為沒什麼幫助,但是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戰鬥經驗在一點點的增長。
不管是拳法,還是刀法,他都在進步。
半月之後,老五終於感覺自己的雷劫要來了,他提前在乾元山上做好準備工作。在他兜裏,放著這些年積攢來的丹藥,雖然都不是絕佳的丹藥,但好歹能修複身體就行了。體修渡劫,本就要比練氣士簡單一些。因為體修身體強健,同樣的劫難,練氣士則是要依賴法寶。老五窮啊,又沒什麼好的法寶,隻能多帶一些低級的丹藥,隻要把命保住,什麼都好說。
謝寶樹跟宋恒,站在小山包上,看著下方正在閉目養神的老五,他問道:“這天劫,每個人都不同嗎?”
宋恒點了點頭,說道:“跨過天塹時候渡的劫難,不算太難。一般會是五行雷劫其中之一,金木水火土,稍微注意些,就不至於身死道消
,除非你是絕佳的天才,或者身上帶著某種氣運。這種人渡劫,將會難上加難。”
謝寶樹摸了摸自己的身體,不知道將來渡劫,會是什麼樣子。
宋恒又說道:“其實五行雷劫根本不難,想要跨過天塹,難的是找到那一絲機會和感悟。在兩界山上你也見到了,為什麼那麼多三境修士,要跟妖獸近身搏殺,就是想在生死戰鬥間,找到破境的機緣。可惜,這種機會少有,有的人一輩子,也尋不到機會,隻能留在馭氣境,苦等一生。”
謝寶樹聽到這些,終於直到那位劉冠章為什麼要不留餘力的殺自己了,恐怕就是為了身後這把仙劍。他身為一縣縣令,若是有這把劍,能更好的調動山水之力,除了廝殺,悟道也有可能摸到天塹境的門檻。他就是不想在馭氣境苦等一生,所以十分想要自己這把劍。
可惜,自己沒死掉。
總有一天要殺回去的。
正說著,老五突然站起身來,天上烏雲湧動,整個乾元山都被籠罩在其中。慢慢的,烏雲變成黑雲,凝聚的氣息讓老五有些發慌。乾元山上的其他人,也知道大當家的在渡劫,都很擔心,紛紛在門口觀望,雖然天上的雷劫讓他們很害怕。
一絲絲雷電從烏雲中泄露出來,帶著毀滅的氣息。
宋恒皺了皺眉頭,他說道:“這雷劫有些不對勁,氣息也太強大了,跟一般的完全不一樣。”說完這些,他抬起右手,刀意從他身上湧出,護住除了老五那一塊的所有地方。他害怕這雷劫之下,整個乾元山都會不複存在。
至於老五,隻能讓他自生自滅了,一旦雷劫察覺到宋恒的氣息,老五會死得更慘。
所以他萬萬不能出手幫忙。
雷劫中央,老五看著頭頂彙聚的黑雲,感覺有些不妙,他拔出自己的鋼刀,一手握刀,另一隻手揣在兜裏,隨時準備拿丹藥出來。這時,他突然感覺到一滴水滴在自己臉上,有些莫名其妙,抬頭一看。濃厚的烏雲之中,黑壓壓一片,似乎被擠得能滴出水來。這是五行雷劫中的哪一種?金木水火土,應該是水吧。他感覺這雷劫的的威力,遠超他的想象。
謝寶樹看到宋恒的舉動,問道:“這雷劫有什麼不對嗎?”
宋恒麵色凝重,說道:“這威力,有些不正常。”
謝寶樹看著雷劫中央的老五,像是在大海中隨風飄蕩的孤舟,似乎下一刻,就會被水雷撕碎。他大喊一聲,將手中的木刀丟向老五,老五接過了木刀斷水,將自己的鋼刀丟得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