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他還在孝期的,果然也就隻有鬱家,隻有鬱家的小姐了。
雖說這女子上竄下跳的頗為功利,卻功利得讓人心生好感,這也是樁本事了。
他吃了個青團。
味道很一般。
但他還是叫了裴滿過來問:“鬱小姐這段時間都在幹什麼呢?”
裴滿有些傻眼。
他是裴家的大總管,每天要盯的事不知凡幾,何況那鬱小姐還是個女子,他就是關注鬱家,也應該關注鬱老爺才是啊!
但東家問話他答不出來,就是他的不對。
“我這就讓人去問!”裴滿立刻道。
裴宴也不一定是非得知道,點了點頭,又吃了個青團,問裴滿,“鬱家送了幾匣子青團過來的?其它的拿去老安人那裏,”他想了想,又加了句“長房和二老爺那裏也都送過去嚐嚐鮮。”
裴滿應聲而去。
裴宴躺在搖椅上看閑書。
胡興和鬱文、鬱遠則風塵仆仆地進了城。
“麻煩您兩天了,”鬱文真誠地邀請胡興,“我已經讓阿苕提前給家裏報信了,家裏肯定準備好了酒菜,我請您喝兩盅。”
胡興這兩天和鬱文、鬱遠去看了那片山林,腿都走酸了。他因此沒有拒絕:“行啊!那就打擾了!”
“看您說的哪裏話!”三個人客氣著,回了青竹巷。
陳氏果然早就備好了酒菜,胡興和鬱氏叔侄圍坐在四方桌前,一麵喝酒,一麵說著鬱家的那片山林:“也不知道是誰給你們家小姐出的這主意,沙棘不是不可以種,可那成本也太高了。但若是種核桃之類的,沙土多,隻怕結出來的果子不怎麼好吃。倒是可以種花生什麼的。不過花生一直賣不出價來。這事我也不好拿主意,最終還是得你們家自己決定到底怎麼辦?”
鬱文嘿嘿地笑,覺得解鈴還需係鈴人,對鬱遠道:“你去把這話告訴你妹妹,看你妹妹怎麼說。”
鬱遠就抽了個空去見了鬱棠。
鬱棠正在等消息,聞言有些哭笑不得。
前世今生到底還是不一樣了。
她這段時間也沒閑著,讓人去打聽了蜜餞的買賣。
雖然比種莊稼收益高,卻也賺不了大錢。
她對鬱遠道:“你跟阿爹說,這件事先容我再想想。”
鬱遠也是一頭熱地鑽了進來,此時也覺得應該緩一緩。
他回去跟鬱文說了,鬱文也就不忙著做決定了,倒是敞開胸懷和胡興喝了頓酒,把胡興給喝服了,到最後對著鬱文一口一聲鬱老爺的,恭敬得很。
鬱文也喝得有些多,站都站不穩了。
鬱遠隻好把胡興送了回去。
結果去的時候遇到了裴滿。
裴滿是知道胡興去做什麼的,想到之前裴宴問他的話,他不禁問鬱遠:“山林的事還順利嗎?”
“不怎麼順利。”之前鬱遠還有點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味道,現在知道生意場上的事越多,就越發慎重起來,他笑道,“若是大總管那邊有什麼好主意,不妨直接跟我說。”
“行啊!”裴滿爽快地應了。
鬱棠就和鬱遠商量:“要不,我們種花生?我知道有一種花生酥,非常好吃。我這段時間反正沒什麼事,讓陳婆子幫我做些出來你們嚐嚐看行不行!”
反正現在也沒有更好的主意了。
鬱遠同意了。
鬱棠就拉了陳婆子和雙桃在家裏做花生酥。
陳氏在旁邊看著道:“這得用幾斤花生?”
也是哦!
鬱棠有些沮喪,想去弄清楚裴宴前世為什麼要做蜜餞的心越發地急切了。隻是這個時候裴宴在忙著拍賣的事,她不好意思登門。
那他們家的山林到底種什麼好呢?
鬱棠想著做出來的這些花生酥不能浪費了,就裝了一匣子送去了裴府,剩下的,送了鄉鄰和朋友之後,準備留著等鬱遠娶媳婦的時候用。
轉眼間就到了三月,鬱棠就算沒有出門,也聽出門買菜的陳婆子說起臨安城裏陌生的麵孔越來越多了:“還都是些豪門大戶的樣子。聽說吳老爺在城東的那個小宅子都借了出去。也不知道臨安城出了什麼事?”
鬱棠也好,陳氏也好,全當沒有聽見。
李端卻感覺非常地不安。
沒等正月十七收燈,林覺就帶著那幅《鬆溪釣隱圖》回了福建。
他之前還以為林覺找來的師傅把中間破損的那一小塊給修複好了,前幾天才知道,原來林覺為了趕時間,隻是讓師傅估摸著把中間破損的地方添了幾筆。
也不知道添的這幾筆要不要緊?
裴家好像有什麼事,偏偏他們這些臨安本地的鄉紳世家卻全都不知。
他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
好像有什麼重要的大事要發生,他們家卻被排斥在了裴家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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