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覺得嗓音大點就能吼進我心坎裏一樣。
我在黑暗裏笑話他他也看不著。他表情一定憤憤然的很難看,我也看不見。
我哪是在笑話他,也在笑我自己。
“秦頌你是要包養我嗎?”
秦頌的手指甲都快摳進我肉裏,太疼,連心髒都抽疼得難受。
如果我是孫芸芸,我大大方方的站秦頌旁邊攔花碾草,清掉一個個路障。
如果我是劉怡恩,玩弄感情片刻不沾身,隨時離開,也能大大方方的說再見。
“秦頌,我是黎西啊。”
我一無所有,也一無是處,隻會是秦頌人生裏的路障,越過了就過去了。
“老子還不知道你是誰,”他突然鬆手,手掌繞到我後背死貼著,對著我耳垂哈氣,我縮進他懷裏渾身發顫,“跟你親了嘴,再跟別人親,感覺沒味兒。”
秦頌倒大方,或真借了酒精,都忘了我是多計較感情純粹的人,不然也落不到今天這下場。
我想攙他去床上休息,秦頌不肯走,我要動都沒法,隻好無奈的低頭去咬他肩膀。
他哪料到這點,嘶啞咧嘴的嚎,趕緊鬆開手,拉著嗓子大罵,“黎西,你還是不是正常女人!哪有你這樣的!”
是不是正常女人,這點我哪想過,他突然這麼提,我又感覺自己比較是個女變態。
他很少對著我喊我名字,初識叫我小美女,在帶出去後叫我Lily。後來幫我拉人脈,再對著別人的眼喊我黎西。
軟磨硬泡才把秦頌拉到床上躺下,見他還穿著一身正裝,想幫他脫件外套。
秦頌弓著背坐床沿邊,頭沉在我肩上,我吃力的幫他脫了一邊,又聽他戲謔,“你他媽不害臊。”
我笑著回,“我可是結過婚的。”
想離來著,沒離掉。
我說完秦頌就不笑了,他應該不比我更難理解我這離不掉的婚姻究竟為什麼。
一來我沒實證證明汪文出軌,即便他同意離婚,也要我答應他的漫天要價,我不能白便宜他。二來有人恨我,巴不得我沒一天好日子過。
大不了再熬段時間,到兩年分居後,法院會判處離婚。法律對我也沒那麼心狠,至少還有零星希望。
“離了行不行。”他說話聲音氣壓降了很多。
我胸口翻滾著熱流,詫異無比。
秦頌雙手唯一還幹淨的地方,在他從來不願惹上太繁雜的感情問題。
“秦頌你是要幫我嗎?”
他半天不說話。
趕緊笑著敷衍過去,我怕他覺得我在逼迫他。我本意也不是這樣。這畢竟是難堪的羞恥事情。
“所以你是不是要利用老子了?”過了半晌,秦頌突然發話,聲音像酒醒後的平靜。
我也笑不出來了。
“你他媽不是想從這圈子拍拍屁股走人嗎,你去找溫白,跟他交易,在你老公麵前他說話分量比你重得多,你老公聽了他的,你就能離婚了是不是。反正你也吃不到虧。”
秦頌一字一句的把我心底最後的算盤統說出來。我的確能去找溫白談,交易的條件秦頌和我都不用開口說,都懂。
溫白要的一直很簡單。
反正我也決心遠離,肯定就連同秦頌一起,還不如最後再在溫白身上抽點血。
“你真從顧琛那學得精了,你想利用老子還甩了老子,你認為老子會答應?”
這種事攤開在明麵上講,的確是損了他臉麵,我趕緊搖頭說,“我不一定會這麼做。”
“但你想了!”
他執拗在這問題上,我沒法說沒有,就順了他話。他突然發起狠來,“你試試看!”
算是不歡而散。
周一我請了半天假,到新公司熟悉環境,是一家新興的軟件開發公司,我禮貌的跟新同事都打過招呼,又去了經理辦公室,剛進去才打了招呼,經理愣了下,又反應過來,“秦總的女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