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哭沒哭(1 / 2)

醫生意思,是口頭下了病危通知書。

秦頌媽差點直接昏過去。我雙腳也像灌鉛樣,上半身卻輕飄飄的。

秦國安更鎮定點,跟醫生討論了下秦頌傷情,現在他不太適合轉院,最怕路上發生意外。

他問完,就去走廊另一頭打電話,偉岸的背影蕭條了點。秦頌媽埋著頭坐在位置上哭,呢喃著問我究竟怎麼回事。

我把知道的都說了,秦頌媽眼睛紅腫著,哭得一直停不下來。等到幾個人過來,恭敬的喊了秦頌媽和秦國安。是被刻意叫過來的醫生。

ICU不是誰人都能進去的,秦國安打點了關係,讓幾個醫生進去,到早上,我意識不清醒的到門口去給買點吃的,不知道站了多久,小販連問我幾次,“美女,美女,你要什麼啊。”

我回過神看他,才感覺出一臉的淚水,我胡亂擦幹淨,還是說不出來話,把小販給急得,又耐心問我好幾遍,“美女你別哭啊,你這臉色太差了,這人生老病死都是常事,要有病就治病,治好了就沒事的,啊。”

把吃的送回病房門口,遞給秦頌媽一份,也拿了份在醫院門口不停抽煙的秦國安。

“秦叔,你不能再逼秦頌了。現在秦頌被逼成這樣,秦叔也心疼吧。”

秦家就秦頌這麼一個兒子,秦國安再覺得秦頌不爭氣,那也是唯一能接受秦氏的人,是他秦國安唯一後代。

秦國安還在抽煙,他深吸一口後,隨手扔了煙蒂,混進地上才不久扔下的幾個煙頭裏。那動作神態,總沾著秦頌影子,他勉強微笑著問,“黎小姐有更好的法子?”

“有,”我抬著眼皮鄭重的對秦國安說,“我是吳太太義妹,應暉集團的股東。西藏那邊的官政人員在慢慢接觸,西藏項目一完,我回來會馬上開展自己事業,三年,秦叔給我三年時間,我能讓這圈子裏,有個黎姓。”

我現在的籌碼隻有這麼多,多可憐,像個落魄的人把身上最後的錢都掏出來一一攤開擺放著展示,越這樣越沒有底氣。秦國安聽完就笑,“白手起家?我還沒見過一個女人白手起家成功的……還三年?嗬……要是我這兒子能醒,罷了。到時候再說。”

秦國安話說到一半就不再說,現在這裏誰都隻有一個盼頭,願秦頌馬上醒。

但秦頌的情況很糟糕。醫生接著昨晚的話到今天上午十點,一連下了三次病危通知書讓家屬簽字,秦頌媽哭得昏天暗地,是秦國安簽的,他捏著筆杆的手在發抖,龍飛鳳舞的書了三個字。

秦國安。

我一夜沒睡,腦子卻清醒的毫無睡意,看著病危通知幾個加粗的黑字,心裏還打趣的想,要是秦頌醒過來知道自己那麼本事,一早上拿三次病危通知書,他會不會還嘚瑟,自己算破紀錄了。

怎麼辦,我好怕他不醒了。

這事報不了警,顧家一定會及時壓下來。中午十二點,大顧總帶著溫白到醫院門口來找秦國安,他慌亂的神色掃向我,眼神黯了不少,我隻衝他撐起灌鉛的嘴角笑,撇開眼神再不看他。

大顧總把秦國安叫到不遠的門口處,角落有一顆不知名的大樹,三個人站在陰涼的樹蔭下,避開來往人群的視線,大顧總一腳揣在溫白的肚子上,把溫白踹倒在地,又連補了兩腳,就像在踢個麻袋。

溫白身體本就纖弱,弓成一團躺在地上沒人理他,他就自己撐著地麵爬起來。

太遠了,我看不清他表情。

我正看著,秦頌媽突然來抓我的手,輕輕的把掌心貼我手背上,哭得眼睛隻能勉強睜開一條縫,我又抽了張紙巾給她,她緊抓在手裏,紙巾皺巴巴的,她指向溫白,“黎小姐,我這兒子要是沒了,我再去殺那個人,會關我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