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頌媽也意識到了危險,晚上我到家,她給我打來電話,聲音緩和著問是不是剛才嚇著我了,她在試探。
我說沒有,又追著問了她兩句,無非是前兩次秦頌跟秦國安這樣出差後回來是什麼樣的。
“秦姨,我隻是單純好奇而已,你知道我喜歡秦頌,想多了解了解他,每個方麵都想。”
我抓著電話,她那頭聲音尷尬,“我知道……他們啊,回來就那樣,沒什麼事,你知道秦頌雖然是放養長大的,可他畢竟是我兒子,他們出差到時間了就回家的,要是出事了……我不會一點不知情。”
也就是說,之前沒出過事。
可這次不一樣,這次有溫白。
亦或者我心底裏最怕出現的那個人。
“黎西……”
電話那頭的秦頌媽啞著聲音喊我名字,我應了聲,勸她,“阿姨,沒事,我這有個朋友好像見到秦頌了,我晚點在問問他,看在什麼地方,然後我再過去,把秦頌接回來。”
“好,好……”
我跟秦頌媽誰都沒把話說開,但誰都懂對方言語間的緊張,她隨後提到小泰迪這件事。她說自己是想給溫白一個難堪的。
她去看狗,也知道溫白找人跟著她,她特地多看了一隻,好引起溫白注意,她也好以此為由,邀請他,謝謝他。一開始很順利,溫白也出來了,打扮的很精細,領結上有個蝴蝶結,他故意把蝴蝶結邊拉扯得整齊好看,頭發也故意梳理得幹淨整齊。
剛看到溫白這樣,秦頌媽心裏的火氣堵著團,表麵上還要掛著微笑,溫白笑得那個開心啊,就像大家庭裏出來的千金,大大方方見自己心愛人的母親,他一點不怵。
剛開始秦頌媽以為是溫白太盲目的自信,直到溫白提到秦頌。說出差這時間裏,秦頌跟他聯係了,讓他好好照顧秦頌媽。
到這,秦頌媽才徹底慌了。
“這種事,連我都隻知道他們出差去了,去哪,在做什麼,都一概不知,連你不也都在試探我的口風。因為發生次數不多,又是極其機密的事,不可能告訴他,是不是?”
秦頌媽毫無底氣的反問我,我答不上來。她當場就已經猜到溫白來這趟跟她見麵的意圖,嘴角再撐不起笑容了。溫白還在甜笑著,讓秦頌媽照顧好自己,也照顧好他送她的小狗。
被一個小輩反將一軍的感覺怕是不好受,秦頌媽今晚難眠,我說再多都沒有,先掛掉電話。再緊張的開電腦,點開文檔,白底黑字,記錄我跟劉怡恩曾經接觸時的交流。
那些原本已經像被火燒後變成的霧氣從我腦海裏蒸發掉,隻留下淺淺一層的痕跡,現在我不得不完全想起它們。
而這一切是顧琛一定要的,為什麼。我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為什麼這個時候顧琛要我想這個?在這節骨眼上,這些隻言片語就像是戰場上突兀的兒女情長,讓戰於沙場的人扭曲的豔羨又反感,可他依舊堅持,執著於這件事。
還是說。
早在劉怡恩一開始跟我接觸後,她就在埋一條線。
而這條線,就是解開這件事謎題枷鎖的關鍵。
這麼猜想後,我更擠破頭的想。從抽屜裏拿出紙筆,筆尖戳在白紙麵上,力道重點,戳出個深深的印記,黑點在筆尖處散開,又深了顏色。
怎麼辦。我心惶恐的像被黑貓一抓撓出幾條血痕,又急又無措。
反複看幾眼手機,通訊錄上沒有任何秦頌打來的電話,發來的短信。他像人間蒸發一樣,我眨了眨乏力的眼皮子,頭慢慢沉靠下來,把臉貼在伏在桌麵上的小手臂上,緩緩閉上眼睛。
第二天一早,葉九的來電把我吵醒,我眨兩下眼皮子努力讓自己清醒,聽清她究竟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