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楚怡噤了聲,望向一邊的孟千帆,正呼吸平穩的睡著,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像是一隻蝴蝶停在了他的眼瞼。
很自然的,徐楚怡的心也變得柔軟了下來,多好看的孩子啊。
孟一凡側過身看向徐楚怡:“他小時候生過一場很重的病。”他說話的口氣還是平淡如常,就像是在敘述一個已經無關緊要的故事一般。
徐楚怡也抬頭看向孟一凡:“有影響嗎現在?”說不愧疚是假的,孩子的成長,徐楚怡不知道錯過了多少,即使是現在在孩子的身邊,依舊不能給孩子一份完整的關愛。
孟一凡搖頭:“現在沒有影響了,不過當時都說這個孩子熬不過來了,我也以為這個孩子可能是帶不大了,專門把工作放下去陪了他一個月。”
孟一凡的一個月的時間有多難得,恐怕是徐楚怡懷孕的時候才有過的待遇了。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徐楚怡還是有一些心揪起來的感覺:“後來呢?”
孟一凡低下頭,輕輕的捏了捏孩子的臉頰,這個時候的孟一凡倒是有一點父親看著兒子的親昵的目光了。
“後來,你不是知道了嗎,孩子還是好好的坐在這裏。”
徐楚怡的目光黯淡了一下:“那你現在和我說這個有什麼用?”徐楚怡可不認為,孟一凡會是一個喜歡表功勞的人。
孟千帆好像是感覺到了有人在捏自己的臉,有些睡得不安穩的感覺,扭了扭身子,孟一凡也收回了手,直起身子看向徐楚怡:“孩子的病是其次,那時候發生的有件事情,讓我覺得有點意思,我覺得現在應該和你說說。”
那些時光,是徐楚怡不曾參與的,她也很有興趣要聽,沒有反對孟一凡的提議,安靜的坐在那裏,看著孟一凡:“你說就是了。”
“那時候的病房裏麵,有很多和孟千帆的病情一樣的小朋友,孟千帆也從來不和他們玩,起初我以為是孩子還小,身體也還沒有恢複好,所以沒有去和那些孩子玩,後來孟千帆的身體好了一些,還是不和那些孩子玩,我就有一些奇怪了。”
“甚至想要安排心理醫生給孩子檢查檢查,是不是具有心理問題。”
說到這裏,孟一凡中斷了,徐楚怡急忙追問道:“然後呢?”
“然後我和孩子談了一次,起初他什麼都不說,後來逼得緊了,他告訴了我,醫院裏麵的小朋友都是有媽媽一起來的,他沒有,他和他們不一樣,所以他不願意和他們一起玩。”
話音剛落,孟一凡的眼神就又回到了徐楚怡的身上,他在打量著徐楚怡。
徐楚怡有一些尷尬,又有一些愧疚,輕輕地咳了兩聲,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
孟一凡卻是不甚在意的樣子:“你當然可以不當一回事,徐楚怡,我早就已經見識過你的鐵石心腸,我不希望你現在對孩子虛情假意,之後又把孩子拋棄了,他太小,受不了!”
徐楚怡聽了孟一凡這麼說,心裏頓時生出多番滋味,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如何跟孟一凡繼續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