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心頭很匪夷所思,剛才曼麗即將說出當年我被欺負的事時,卻被阿飛打斷了,他為什麼要打斷她?他好像在忌憚什麼。
我看到阿飛對曼麗說了些什麼才走開,一臉的怒容,於是我心裏更加犯嘀咕了。我有個很可怕的想法,不曉得曼麗嘴裏的男人會不會是秦漠飛。
可我拒絕接受這個,他那麼紳士的人,不可能會用那種方式去欺辱一個女孩的。隻是,他嘴裏有令我一直無法釋懷的薄荷味,那種味道曾令我萬念俱灰。
不,不會是他,絕不可能!我阻止了自己胡思亂想下去,否則會越想越恐懼的。
阿飛送我回家的時候,眉峰擰得很緊,我感覺他生氣了,就訕訕笑了笑道,“阿飛,你怎麼知道我在日本料理店啊?”
“老板讓我保護你安全,我肯定要在你左右。嫂子,曼麗這種女人你以後還是避而遠之,她唯恐天下不亂的。”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是老板擔心你!”
阿飛板著臉說話的樣子很懾人,我慫了,也沒敢跟他再多說什麼。雖然我是秦漠飛的女人,但終究隻是個女人,地位絕對比不得他這個情同手足的保鏢的。
他頓了下又問我回哪邊,我正要說回出租屋時,手機忽然間響了起來,是我媽打來的,嚇得我連忙接通了。
“囡囡,快,快來醫院,凡凡出現窒息性休克,醫生正在搶救。”
“什麼?”
我驚叫道,阿飛愣了下,車頭一轉直接朝醫院衝了過去。我忽然間背脊發涼,一種深深的恐懼從心底慢慢升了起來,令我冷汗淋漓。
到醫院後,我沒等車停穩就衝了出去,直奔五樓搶救室。一上樓,我就看到我媽在搶救室前哭,哭得呼天搶地,一幹護士都在安慰她,然而她依然控製不住情緒。
我急急地奔了過去,看到李護士也在門口,慌忙抓住了她的手,“李護士,這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啊?不是說情況開始好轉了嗎?”
“沈小姐你別急,張醫生還在裏麵搶救,具體的原因還是讓他來講吧,我也講不大清楚。”
“你們怎麼回事啊,明明說了沒事的怎麼又有事了?”
我忍不住指責起李護士來,她輕歎一聲也沒有說啥,眉峰緊蹙著。阿飛也很快跑了過來,我媽看到他就安靜了許多,被他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了。
張醫生很快走了出來,拉下口罩衝我歎了聲,“沈小姐,第一個方案治療失敗了,寶寶的病情比我們預估的嚴重得多。現在我已經聯係了各大醫院的造血幹細胞資料庫,尋找跟他相同的血型。”
“治療失敗?那他會死嗎?”
“你放心,我會竭盡全力救治他的。對了,你還是把孩子的爸爸叫來一起做個測試吧,父母間配對的可能性會大一些。”
“我……”
我哪裏去找那個男人?
我不安地看了眼我媽,她也在殷切地看著我。我想她是最想見小凡的爸爸的,然而我卻不知道他是誰。我該怎麼辦呢,難道要去找陳酒問問當年的人是誰?那多惡心啊。
阿飛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轉身走開了。聰明如他,可能猜到小凡是個私生子,興許都在心裏鄙視我了。也不曉得秦漠飛知道小凡是個私生子過後,會不會惡心我。
不一會兒,助理醫師就把小凡推了出來,他還沉睡著,那小小的身體仿佛一具毫無聲息的小骷髏似得。我鼻子一酸就悲從中來,別開頭悄悄抹了抹眼角的淚。
我不敢在我媽麵前哭,她會很難過的。而且她的病還剛好,也不能受這刺激的。我扶著我媽跟著醫生一直走到了ICU外麵,他們把小凡又送進了隔離室。
張醫生把我叫到了辦公室,把第二套方案跟我講了下,就是準備移植。他已經給各大醫院都聯係了,找到合適的血型就會通知我。隻是聽他的意思,這血型並不好找。
“沈小姐,我還是建議你把孩子的爸爸叫過來試試看,一般這種情況父親匹配的概率高一些,這樣的話也安全,你說呢?”
“那,那好吧,我去問問他看他願不願意,畢竟我跟他感情不是很好。”我撒了謊,但張醫生信了。
我離開他的辦公室時,心裏頭亂成了麻。
當年的事情陳酒是最清楚的,所以我應該去找他問問,隻是秦漠飛把陳魁整得很慘,不曉得他願不願意告訴我。
但我豁出去了,不管那男人多令我惡心,我都得把他找到。我不要別的,就要他一點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