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不去?
我舉棋不定,其實我非常想知道這其中的緣由,但秦馳恩心思太慎密了,我根本猜不透他到底要做什麼。如果再一次掉入他的陷阱中,我又如何脫身?
可如果他說的真的是真相呢?我不去豈不是錯過了?
我在房間裏轉來轉去許久,最終還是沒打算去。以我的智商並不是他的對手,就還是不去了。我惹不起這些人,但還是躲得起。
不一會,他又打電話過來了,我沒接,直接哢掉了。他越是迫不及待我就越忐忑,有什麼事非得在這個時間段告訴我呢。
這都已經晚九點多了,窗外的寒風吹得鬼哭狼嚎似得,令我又想起了媽媽和寶寶離開的那個夜裏。
那一切,會不會也是秦馳恩布局的一個環節呢?因為唯有他知道我懷孕,也唯有他知道這個孩子隨時都可能離去。
這事細思極恐,會不會是他故意想讓我和秦漠飛決裂,繼而成為仇人呢?
但我從不覺得女人沒有男人,或者男人沒有女人會活不下去,所以秦馳恩的離間也僅僅是一時之用,詬病很多。
所以他這樣做對他到底有什麼意義?難道這就是豪門裏的遊戲,就是見不得你好?
以前在夜店上班的時候,姑娘們嘴裏說得最多的便是豪門,很多人都想用自己的姿色在場子裏吊一個豪門金龜婿,因為他們覺得嫁進豪門就可以一生榮華富貴,從此高枕無憂了。
而當我見識了真正的所謂豪門過後,才曉得這其中竟是這樣的血雨腥風,比古代的宮鬥權鬥有過之而無不及。而我最不幸地成為了這其中的犧牲品,一次次被擊得遍體鱗傷。
我正準備上床躺著時,手機“叮”地響了一下,是信息。我拿起看了眼,是秦馳恩發過來的,他說他在我別墅外麵。
我愣了下,走到陽台邊望外看了幾眼,因為下著小雪,能見度並不高,我看了許久才發現大門口確實停著一輛車,車燈在雪幕中微微泛著血紅光,顯得非常的詭異。
秦馳恩這是什麼意思呢?大半夜地來找我,明知道我對他非常的忌憚,甚至反感。
我想了想,還是披著大衣下樓了,我還是想看看他的企圖。
他已經下車了,穿了一件黑色風衣,很挺拔地站在車邊。紛飛的雪花兒圍著他打轉兒,但他很不以為然,目光灼灼地看著小徑上的我,神色很激動。
“歡顏……”
我到門口的時候,他一個箭步上來想抱我,但被我冷冷一瞪又退回去了,微微有點尷尬。
我仔細看了看他,好久不見他依然玉樹臨風得很,一絲不苟的大背頭,永遠都幹幹淨淨的臉頰,非常儒雅高貴一個男人。
所以我不懂,為什麼這樣一個看似人畜無害的男人,心腸會那麼的歹毒。如果說秦漠飛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他一定是那把千錘百煉的鈍刀。一個鋒利一個鈍,但殺傷力都非常強。
想起他曾經對我的百般嗬護,那真不像是裝出來的,他演技真好。
我的心情非常複雜,看到他時並不像我想象中那麼的恨之入骨,我覺得更多的是悲涼,一個人處心積慮到這種程度,我也是活久見了。
“你找我什麼事?”我淡淡道,極力忍著心口那團一直在蕩漾的怒火,我覺得發怒沒法解決問題。
“歡顏,我這一生認識了很多女人,也傷害過很多,可唯一一個舍不得傷害卻傷得最深的就是你,對不起,我沒有想過事態會那麼的嚴重。我知道你恨我,所以我贖罪來了。”
“人都死了,你要怎麼贖罪?拿命嗎?”
“……是!”
他說著從兜裏拿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攤在手心,匕首不長,但刀身泛著寒光,一看就非常鋒利。
他這是什麼意思?要在我麵前自殺?
“如果你能泄你心頭之恨,我不介意死在你的手裏。我和秦家鬥了這麼多年,其實早就累了,可我依然放不下那個心結。我非常憎恨他們,興許要一直恨到我死去,如果我不死,就還會鬥下去。”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麼?”
我以為他料想我不敢動手故意這樣說的,於是一把拽過了匕首並揚起了手。然而他根本不為所動,依然目光灼灼地看著我,一臉視死如歸的模樣。
“死對我來說會是種解脫,否則我就一直活在仇恨中無法自拔。你不會明白被人罵野種,被人譏諷嘲笑的滋味,就算秦家把我排入族譜,他們背地裏依然這樣看我。”他頓了頓,又補了句,“歡顏,這口氣我咽不下去,永遠都在。”
“哼,你不用跟我講這麼多,我不會同情你,更不會因此原諒你。你也不會明白我眼睜睜看著媽媽死去和寶寶小產而無能為力的痛苦,這些跟你不無關係。”
“我明白,所以我來贖罪了,你殺了我吧。我留有遺囑,不會讓你承擔任何法律責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