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馳恩,咱們的情分就到這兒了,從此以後老死不相往來!”
這是我上樓時跟秦馳恩講的最後一句話,所有的恩,所有的怨,就在這一刻終止。他往後不再是我生命中任何一個角色,路人都算不上。
他沒有跟過來,因為我看他的眼神十分陰鷙,充滿了仇恨,這比當年媽媽他們死去時更恨,更怒。因為是他毀掉了我的婚姻,我的家。
我仍舊不明白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事,以至於秦漠飛變成了那個樣子。但我不想去追究了,任何一份經不起考驗的愛情,那都不叫做愛情。
也許我們的摯愛隻是假象,是我們一直在自己欺騙自己。
我身體糟糕到了極點,頭暈目眩,好在我堅持到家了,一進門就倒在了沙發上,再也不想動彈。房間裏暖氣的溫度很高,可我還是凍得瑟瑟發抖,心涼。
和秦家的緣分,這次恐怕真的走到了終點。心頭再多的放不下,再多的無法割舍,都得壓在心底。我都無法直視自己這千瘡百孔的心,實在太蒼老了。
我還不到二十七歲啊,經曆的磨難和痛苦比好多人一輩子走的都要多。我記得曾經秦漠飛跟我講過:歡顏,有我在,你永遠都不會倒下。
我居然信以為真,居然把這話刻在了心底。而就在我以為自己是被他捧在手心的公主時,他卻令我徹徹底底寒了心。
漠飛啊漠飛,你自己說過的話你都忘記了嗎?那些誓言,那些甜言蜜語,難道都隻是你即興時說出來的?而我傻傻的,竟然就當了真。
我在這沙發上躺了一夜,想了好多好多,想到我心灰意冷。其實,這世上沒有誰離開了誰活不下去,沒有秦漠飛我依然能活著,我就是寒心,徹底地寒心了。
天一亮,我就拖著行李箱迫不及待地下了樓。剛從電梯出來,就瞧見秦馳恩居然還在大門外,靠著車頭低垂著頭,感覺背脊都彎曲了。
我估計他是一夜沒有回去,但哪又怎樣?此生此世,我絕不原諒他半分。我連忙又進了電梯,直接下到了地下停車場,從停車場裏走了。
今朝天氣依然不太好,很陰霾,不過沒下雪了,寒風刮得“嗚嗚”的,一直沒停。這些年魔都的天氣變化很詭異,好幾年正月裏都下雪了,莫名其妙。
我坐出租車直接到了機場,很快辦理了登機手續就進了候機室。大概是因為心頭太過絕望,所以我特別迫切想要離開魔都,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從此以後,我也不會想要回到這個地方了,一個讓我萬念俱灰的城市。
剛要上飛機的時候,我的電話響了,是宅子裏的電話。我有些納悶,愣了一下才接通,“媽媽,媽媽你在哪裏啊?什麼時候回來陪寶寶啊?”
電話裏是諾諾奶聲奶氣的聲音,我心頭頓時一暖,鼻頭酸了,“諾諾在做什麼呢?媽媽手裏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完,所以不能馬上回來陪你哦。”
因為之前我聽到過秦漠飛跟孩子們講的話,他並不想我再看到他們。以我現在的狀態也不好去看他們,怕情緒控製不住,就還是騙諾諾了。
她聽後悶了好一會,才又道,“媽媽,寶寶想你了,爸爸早上打寶寶屁股了,好痛痛哦。寶寶不要爸爸了,不要他了,他不愛寶寶。”
“……那你是不是惹爸爸生氣了?”我心頭一沉,頓時有股無名之火冒了出來。他厭惡我也就罷了,不應該把這股怒火遷怒到孩子們的身上吧?
“寶寶就是想媽媽了嘛,嗚嗚……”
是她太想我所以引起他的反感了嗎?
我心裏頭沉重得無法言喻,安慰了諾諾幾句過後就掛了電話,不自覺又紅了眼圈。我真的好恨自己,為什麼要這樣懦弱憋屈地離開,錯的又不是我。
我的孩子,我生的孩子,為什麼要任憑他擺布?我不甘心了,於是又拖著小行李箱出來了,我不能走,就算要走,也得把和秦漠飛之間的問題弄清楚了再走。
我跟個神經病似得,在機場轉悠了一圈過後就又回到了家。我聯係了魔都一個較為知名的律師,專注婚姻法這一塊,我想要回孩子們,哪怕失去我所有的財產。
這位律師叫江欣榮,女的,大概是四十多歲。我約見她是在迪歐咖啡廳裏,把要離婚的意思跟她說了,並表示想要回兩個孩子的撫養權。
她遲疑了一下才跟我講,“沈小姐,秦家可是金門世家啊,你如果想要離婚的話,協議離婚是最好的。再則,你兩個孩子都想要恐怕是不行的。”
“為什麼?孩子們跟媽媽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且不說秦先生的資產富可敵國,單就他在魔都的影力來說,他也不可能輕易放棄孩子的撫養權的。如果你起訴的話,他想打贏這官司就一定能打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