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漠飛應該知道他酒裏的藥是我下的,但奇怪的是他沒有來找我麻煩,這風波就莫名過去了。我擺了個譜,卻沒有得到想要的效果,心裏也是抑鬱得緊。
接下來好長一段時間我都在尋找秦歡,然而她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再也尋不到。我也沒有聽到任何秦漠飛跟她有關的新聞,那說明她並沒有被他包養。
所以我很自責,很愧疚,然而我腦中一直浮現的就是她濃妝豔抹的樣子,我不曉得她到底長什麼樣。這個女人,成為了我有生以來最難以釋懷的人,比媽媽還放不下,因為她太無辜了。
不過這份糾結因為遲遲沒有見麵兒逐漸淡漠,到最後我腦子裏就剩下了一張濃妝豔抹的臉,淌著淚,滿目悲戚。我覺得,她若洗去纖塵,我未必能認得出她。
這之後我就收斂了很多,不再去夜店,也不再玩女人了。大概是這些年我縱欲過度,加上又酗酒,我的肝不是很好。上次體檢的時候,醫生都讓我一定要注意身體,我有點兒酒精性肝炎。
其實我對生死看得很淡,活了三十多年,在我心頭留下痕跡的人和事並不多。我做的都是操蛋的生意,也沒什麼好留戀的,人死如燈滅,僅此而已。
在魔都這段時間,我聽聞秦靈素的兒子在美國服刑,也就是我那大姐。好像是因為他在這邊殺了個賽車手,是誤殺,所以被判刑二十年。
她可能知道一些關於我在地下圈子活動的傳聞,找到了我,讓我想辦法把秦漠楓從監獄弄出來。我這事兒換做別人未必行,但我一定行。
所以我答應了,但是也有個條件,讓秦靈素以後要聽我的,她救子心切就答應了。
我利用在地下圈子累積的人脈,把關係一層層打通,讓秦漠楓提前出獄了。大概是牢獄之災對他的打擊很大,他出來過後一直就頹靡不振。好歹也是我侄子,不能見死不救,於是我就讓他在拉斯維加斯那邊管理酒吧。
那是個同誌酒吧,對T2-1的需求量很大,是我資金來源最大的一個地方,我交給了他,當然也是有原因的。
一來是因為他是甄允昊的弟弟,我十分欣賞允昊。二來我想控製住老頭子那一脈的幾個主要人物,這秦靈素在秦家家族裏還有幾分威信,往後可以為我做事。
T2-1逐步滲透了歐美市場,這令當地的黑手黨開始忌憚我了。因為自這史上有毒品交易起,就沒有過我這樣親自掌握配方的大毒梟,等於是絕對的壟斷。
再則,因為T2-1的存在,也讓其他的毒品失去了市場,所以那些人十分的記恨我。
其實,在黑道中,任何道義和信用都是建立在金錢之上的。我讓他們的收入減少,自然就成為了眾矢之的,於是那邊的黑手黨對我下了狙殺令。
不過我很不以為然,說到底我也是個亡命之徒,還是個有勇有謀的亡命之徒。這些人真想要殺我,即使不是以卵擊石,那也是要費不少功夫的。
我沒有坐以待斃,開始反擊了。我盯住了北美黑手黨教父黑森手裏的一個馬仔,這家夥叫傑西,是個非常奸詐狡猾的美國人,同時也十分沒有下線,隻要有錢,他分分鍾能背叛他的老大。
我是讓老A去接觸傑西的,他在美國貧民窟一個小鎮上當地頭蛇。據說因為他心狠手辣,整個鎮的人都不敢忤逆他,他甚至統治了整個小鎮,比當地鎮長還要牛逼哄哄。
老A是雇傭兵,骨子裏本就有一股藏不住的匪氣,跟傑西算得上是臭味相投。兩人很快就打得火熱,於是水到渠成時,我就約見了這家夥,直接說明我就是T2-1的製造者。
我記得非常清楚,傑西當時的表情很驚愕,看我就像看ET似得,不過好歹也是混黑社會的人,他很快就鎮定下來,很正式地跟我握了握手。
我說了一句話,“跟著我,可以讓你賺更多。”
他聳聳肩,笑道,“我相信!”
這三個字基本上算達成了共事,於是我粘了點杯子裏的酒,在他麵前寫了一個數字,“以後我可以讓人給你供應這麼多的T2-1,但我隻要你做一件事。”
他瞄了眼桌上的數字,眸光頓時亮了起來,充斥著對金錢濃濃的欲望。看來我還真是找對了,這世上,但凡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那都不叫事。
他幾乎沒有任何遲疑,立即問我,“你要我做什麼事?”
“這事兒對你來說很簡單,黑森對我下了狙殺令,我心裏有些不爽,所以你懂的。”我挑了挑眉,淺笑道。
他頓時一怔,臉色凝重了起來,眸光在我臉上掃來掃去,可能是在揣測我講的是真還是假。我就那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讓他捉摸不透我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