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格斯的事兒,我讓塔納用他的途徑把消息傳播出去,但說得模棱兩可並不清楚。隻是表示他派人暗算我的事東窗事發,人就徹底失蹤了。
北美那邊的大佬個個聰明得很,這種話點到即止,說透了就沒意思了。
但我沒有殺陳魁,一是他這樣的貨色還輪不到我動手,再有就是,他現在還有一點兒存在的價值,留著以後還能派上點用場。
我在底艙的雜貨間裏見到了陳魁,他的樣子十分狼狽,身上沾滿了斑斑血跡。這應該不是他的,而是恩格斯的,看他那張煞白的臉,恐怕是親眼目睹了索菲婭殺死恩格斯的全過程。
我走過去的時候,他還在瑟瑟發抖,極力想控製都控製不住。我盯著他冷笑了聲,道,“陳魁,知道我不殺你的原因嗎?回去最好給我老實點,再出幺蛾子就沒這麼好命了。”
“三爺,這事我真的不知情,我和恩格斯並不太熟,我們……”
這混賬東西到這種地步還嘴硬,一下子惹怒了我,我一把捏住了他的喉結怒道,“你再跟老子睜眼說瞎話,會比恩格斯還死得慘,老子黑白兩道混,你算個什麼?”
“三爺息怒,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好了。”
“陳家怎麼有你這樣德行的子孫,出息!”
我沒時間再跟陳魁計較,讓塔納用底艙的快艇把他送到了就近的碼頭,讓他滾蛋。我需要他去傳播點東西,因為我即將收購薛家、陳家和甄家的產業,我不希望往後再出什麼茬子。
他一走,我和甄允昊又回到了控製室裏,這是他給我做的一個操控係統,不但可以監控我所有的地盤和產業,還能點對點定位,所以我能夠運籌帷幄之中。
這麼多年來,我在交易上沒有出過任何紕漏,這也是警方遲遲找不到我罪證的原因之一。控製室裏的設備都是世界頂級,再加上頂級的係統,確實是堅不可摧的。
甄允昊更新了係統過後,就坐在邊上跟我聊天,言語間無不透露對現在生活的厭倦。其實不光是他,我也厭倦了,因為我們兩個說到底沒有壞得很透,多少還有點良知。
他給我點了支雪茄,自己也點了支,但可能是很少抽的原因,被嗆得不斷咳嗽,眼淚花都冒出來了。
我睨著他臉紅脖子粗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允昊,不會抽就不要抽這個,上癮了並不好。”
“三叔,我是不是很沒用?這輩子什麼建樹都沒有,碌碌無為。”他一臉自嘲地笑道,別開頭擦了擦眼睛溢出的淚花。我想,那可能不是雪茄嗆出來的淚,而是真的哭了。
我心頭一酸,又道,“是不是後悔跟我了?”
“不,不後悔的三叔,我從來沒有後悔跟著你。我一直在想,若非秦家那樣對你,你的作為不僅於此。你的狂傲,你的霸氣,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
“傻樣!”
我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沒有因甄允昊的讚美沾沾自喜。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所以我做的事情從來不超出自己的掌控之外,除了愛上歡顏這事,由不得我控製。
我看他不習慣雪茄的味道,也不抽了,走到控製台調了一下RICH酒吧的監控出來看。這會兒酒吧還沒打烊,裏麵仍舊熱鬧得很。燈紅酒綠下,男人和女人都張揚到了極致。
琳達的能力挺不錯,把酒吧打理得井井有條,她這會兒正在吧台跟調酒師說什麼。我正要調轉角度的時候,忽然瞧見秦漠飛出現在了監控當中,就他一個人,穿著身羽絨服,披風帶雪的樣子。
魔都這兩天冷氣團登陸,想必是很冷的。他走進去的時候張望了一下,徑直朝樓梯走去了,琳達見狀連忙起身過去攔他,他把人狠狠瞪了一眼。
我想了想,給吧台打了個電話讓琳達接,叫她不要攔住秦漠飛,讓他上去。她很愕然,問我怎麼知道秦漠飛來了,還狐疑地四處亂看,以為我回魔都了。
我自然沒告訴她原因,吩咐了她幾句就掛電話了,就把監控調到了辦公室外,想看看秦漠飛到底要做什麼。
他走到我辦公室麵前敲了一下門,見沒有人直接就擰門鎖了。他其實沒擰開,而是一用力就把鎖給我卸了,琳達站在樓梯邊看到他這舉動都沒敢上去。
秦漠飛進辦公室過後,站裏麵看了許久,朝我書桌走了過去,好像是在找什麼東西。我恍然大悟,瞥了甄允昊一眼,“是你傳了消息出去說我辦公室有東西?”
“你不是說要把陳魁一些見不得光的資料傳播出去嗎?我就想到了這個辦法,他自己拿總比別人說的來得真實,對吧三叔?”
“你小子,肚子裏彎彎繞還很多。”
“跟了三叔你,多少也要學著點啊。”他深意地笑了笑。
我沒再說什麼,又看向了視頻,看到秦漠飛已經翻到了關於陳魁的那些資料,他拿出來看了許久,接著又翻。竟把我保存的一張歡顏的照片給翻出來了。
這就是她當初領著一百個姑娘浩浩蕩蕩走向“魅色”的畫麵,媒體上已經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