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人眼裏,“三爺”這個人,始終是狂傲不羈的存在,從名聲鵲起的那一刻,這稱呼上就標著老奸巨猾、陰險毒辣以及盛氣淩人。
而沒有人知道這背後的到底是怎樣一個真相,一個淒涼的故事。
我不喜歡與他人賣慘,更不喜歡在人前流淚,所以這一身,真正知道我為人的人不多。僅有秦漠飛一人,把我知根知底摸得十分透徹。
作為對手,他並非浪得虛名。我整個人生因為他的存在而毀滅,再因為他而重生,他就是我生命中一個十分奇葩的存在,讓我愛不得,恨不能。
我選擇隱居過後,並沒有去追問曾經的種種,或好或壞,就這樣隨著歲月的流逝忘卻,或者塵封在心底。我們兩個,都因為歡顏而選擇了避而不見。
程婉卿被判了九年,這已經算是那邊的人給她最大的寬恕了。我沒有去看她,不想徒增惆悵。二十多年的情分,一旦破裂就是毀滅性的。不是不想原諒,而是做不到。
我隻有讓秦漠飛出麵盡量給她一些方便,不像其他囚徒那樣淒苦罷了。我能為她做的,僅此而已。
歡顏順理成章地接管了Matthiola公司,秦漠飛還把手裏一員大將李煥撥給了她,所以原本負麵纏身的公司,狀況倒也慢慢穩定了下來。
小五在李煥身邊擔任助理,我讓李煥好好培養一下他,以後好給浩辰保駕護航。小五悟性好,人又聰明,更難得的是他人善良,三觀皆正,會是浩辰的良師益友。
當了甩手掌櫃,我還是時常留意著那邊的情況,必要時候會跟李煥提一提,畢竟是自己的心血,也有些放不下。再有,等到浩辰十八歲過後就要接手這公司,總不能留給他一個爛攤子。
浩辰倒也聽話,現在隔三差五也會給我打電話,問我身體好不好,跟我說一說他學習的進度和趣事。
可能因為他從小城府就深的緣故,他沒有十五六歲孩子的那種叛逆,心智特別成熟。跟他講話,會覺得是在跟一個成年人聊天,很輕鬆。
我跟他不像父子,更多像是朋友,十多年的生疏,我都不曉得到底要給他什麼才算嗬護。
活了四十多年,我還沒有學會當一個好父親呢,這點完全比不得秦漠飛。他都已經是四個孩子的爹了,完全沒有奶爸的惶恐,總是樂在其中。
歡顏給他生了四個孩子,分布是浩瀚、諾言,很符合秦家起名的傳統。他們夫妻倆和四個孩子均上了族譜,這在秦家曆代中是沒有過的事情。
秦家終究是被他護住了,沒有被當初的內憂外患毀滅。族人們經過嚴厲的教訓,也都識趣多了。貪婪仍舊會有,卻是在秦漠飛的底線之內了。
我還是像個外人,族人聚會的時候我一般情況下都不會參加。一是覺得沒趣,二是不想虛與委蛇,習性這東西與生俱來,我本就不是一個熱絡之人。
所以我留在了籬落溝,看桃園花開花謝,看萬物百態,倒也愜意。
秦漠飛說我在這邊還債,是,也不是。我並非因為愧疚還債,而是心疼洛小七。她不同於我身邊的其他女人,既不虛偽也不做作,就像一個認識了很久的朋友。
洛小七始終把帶領村民奔小康當做人生一大目標,並一直努力著。我比她看得多,經曆得多,會在適當的時候給她一些建議,她會事半功倍。
所以他們村子的人很敬重我,老覺得是我改變了他們生活。
老村長甚至想撮合我和洛小七,說我們倆十分般配。但我婉言拒絕了,拋開我比她大十多歲不說,我心裏還裝著別人,既配不上她也給不起太多。
我不曉得洛小七知不知道這事兒,但自此之後她的情緒明顯低落了許多,見到我的時候還是會談笑風生,但牽強了許多。我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也盡量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
瓜果生長時期,是洛小七最空閑的時候,我會帶著她滿世界遨遊。亞洲、歐洲、北美,她向往的地方我都會陪她去,就為了博她一笑。
她成長得很快,眼界寬了,氣度也起來了,但不變的是她身上那股堅韌的性子,始終如一。
她喜歡聽我講過去的事情,不管好的壞的,就靜靜聽著,從來不會發表意見。我還把她帶到了浩辰就讀的學校裏,介紹了他們倆認識。
有句話叫什麼?一見如故!
我以為像浩辰那樣孤僻的性子不會喜歡洛小七,誰料想他們倆十分投緣,浩辰仿佛找到知己了一般跟她無話不談,甚至比跟我在一起話都多,這令我很驚訝。
偷空的時候我問浩辰,為什麼對小七的態度跟任何人都不一樣。他跟我說,她看我的眼神很溫柔,透著眷戀,這是以前我身邊那些女人沒有的,不管程婉卿,還是歡顏,都沒有。
浩辰說,如果我餘生中一定要有個女人陪伴的話,他希望是洛小七。對此我不置可否,關於未來,餘生,會發生什麼事我們誰都無法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