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爺此話怎講?”
可能是和寬爺有過那麼一段十分不愉快的經曆,我現在對他戒備得很。他自己也感覺得到,所以講話沒有以前那樣張揚,變得有些深不可測了。
“洛夕,你有著不同於你年齡的城府,這是好事,可也是壞事!在這十裏洋場,太張揚的人往往沒有太好的下場。所謂胳膊擰不過大腿,識時務者為俊傑。秦家是金門世家之首,秦振南一人獨撐整個都城的商行,你那麼聰明,應該知道這代表著什麼。”
頓了頓,他又道,“我啊,還是很希望看到你在都城叱吒風雲,成為一個絕代風華的女人!”
“寬爺的教誨洛夕銘記在心,一定會謹記!”
“嗬嗬,如此更好!”
寬爺意味深長地打著哈哈走開了,我睨著他狂傲的背影,不自覺把一雙拳頭捏得緊緊的。其實我想對他說一句,“待我風華絕代時,你早已命喪黃泉!”
原本我是感激寬爺的,但自從他在天上人間對我圖謀不軌,又聽淩豔秋說他把阿青安插在褚峰身邊當眼線時,這份感激就瞬間化為烏有了。
我雖然年紀小,但肯定是個有原則的人,是非黑白我分得很清。媽媽從小叫我的座右銘就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血債血償!
所以,對於寬爺……我一定做不到坦誠相待。
“洛兒,你在想什麼?”我正暗忖著,褚峰忽然走過來一臉疑惑地問我,還往遠走的寬爺看去。
我搖搖頭,道,“沒有想什麼啦,剛才寬爺說豔秋姐姐要來了。”
“唉,百合的死,似乎讓你一夜之間長大了,以前我聽她說起你都還是一個懵懵懂懂的女孩。”
我點點頭,沒有回他,因為事實就是這樣,媽媽的死去讓我長大了,有了不同於十六歲女孩的城府和心智。因為我要報仇,我要在這亂世的風雲中好好活下去。
他頓了下又道,“洛兒,以後你不要那麼張揚了,會惹來禍事的。今晚過後,你就好好去讀書,我讓秋山陪著你,以後你什麼都不要管,我會照顧你的周全。”
我鼻頭一酸,抬頭看了眼褚峰,輕輕把頭擱在了他的胸前。他的保護令我滿腹心酸,他一定不曉得等他身體徹底好了,我就要去天上人間上班了。
興許他最恨風塵女,而我偏偏要把自己變為那樣的女人。
我很想跟他說說這事兒,可我不敢。我摸不清寬爺的勢力到底有多大,褚峰如果逆反是否會轉瞬間被他屠殺。他對我那麼好,我不能陷他於不義。
我又想起了小弄堂的小樓,問道,“……峰哥哥,我和媽媽住的小樓是不是你買的?”
“你怎麼知道?”
“上次你生病,我準備去典當房子,看到房契上寫的是你的名字。對了,我還發現了一張很奇怪的照片,就放在媽媽給我繡的荷包裏呢,好像是一對很恩愛的夫妻。”
“……一張照片有什麼好奇的?傻丫頭,餓了嗎?馬上就要開席了,咱們過去吧。”
褚峰顯然不想就照片的事情說太多,也沒把我荷包給我的打算。我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了,跟著他往宴席廳走了過去。
這會兒大多數賓客都已經就座了,褚峰把我拉到了阮小飛身邊就走開了,他立即就眉開眼笑地湊過來了,“小妹,看你這伶牙俐齒的,跟哥哥我有得一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