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覺得唇齒間有一股清涼的氣息入侵,令我越來越惶恐,越來越窒息,最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
我醒來的時候,眼底的一切都很熟悉,這是秦承炎的司令府,我的那個專屬房間。我扭了一下脖子,一股劇痛好像牽動了全身所有的神經,全身上下都痛了起來。
我正要掙紮著坐起來,眼底餘光卻發現秦承炎就側站在窗邊看著窗外,也不曉得他在看什麼,唇角掛著一絲淺淺的笑意,俊朗得特別不真實。
我忽然就想起了昨夜裏的一切,從清風吟,到小樓,再到昏迷前……
昨天我們好像……我慌忙坐起來下意識摸了一下嘴唇,可能動作太大驚動了秦承炎,他悠然轉頭,看到我的動作微微一愣,唇角的笑意更濃了。
“醒了,身體好些了嗎?”他闊步走了過來,步伐有些奇怪,好像腿有些問題。他走過來就坐在床邊,看了我一眼,“臉上還有些腫,等會再抹點兒藥就好了。你……身上還疼嗎?”
“你,你什麼意思?”
“昨天你摔地上時我看到了好幾處淤青,就給你塗了一些藥……”
“你混蛋,你不是說你什麼都沒看到嗎?你撒謊!”我臉一紅,連忙拉起被子蓋住了頭。但想想又氣不過,冒了個頭出來吼他,“你怎麼那麼齷齪呢,非禮勿視是孔子曰的,男女授受不親你不知道啊?”
“你是我未婚妻,沒有授受不親一說。而且,如果不是洛家發生意外,我們在你二八之年就已經成親了。”頓了頓,他又道,“現在也不晚。”
“誰……誰說要嫁給你了?”
“這是秦家和洛家的約定!”他輕輕捏了捏我臉,寵溺笑道,“由不得你說不嫁。”
看著秦承炎一臉認真的樣子,我腦中忽然間閃過褚峰的臉孔,如果他對我講這樣的話,我恐怕會開心得跳起來。可不是他,是秦承炎。
秦承炎對我很好,幾乎嗬護備至,可我對他隻有恩情。往後有朝一日報了他的恩德,我想我們可能就老死不相往來了,畢竟秦家並不是那麼在意已經滅門的洛家。世交一說,不過是建立在曾經洛家風生水起的基礎上的。
顯然,秦承炎也忘記了他身在秦家,未必有自主婚姻的能力。他和秦老爺子的對話我還記憶猶新得很,不希望他為了我放棄家主的位置。
我躊躇很久,輕聲道,“秦司令,謝謝你對我的照顧和恩情,我會銘記在心的。但我和你的婚約不過是上一代的口頭承諾,並不代表什麼,還是作廢了吧。”
頓了頓,我看他臉色詫異,又補了句,“我……也不喜歡你!”
他霍然站了起來,身上原本溫潤的氣息瞬間變得冷冽,我都不敢看他了。就低著頭縮在被窩裏,手不自覺地抓緊了被子。
許久,他才冷冷道,“夕夕,剛才你的話我沒有聽清楚,再說一遍!”
我昂頭看了他一眼,他滿臉陰霾,眸子裏的怒火隨時都可能把我焚化。我緊張地吞咽了一下唾沫,還是硬著頭皮又說了一句,“我不喜歡你,我們的婚約解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