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們進了急診室的門,也就沒辦理出院了,瞧見四下裏人不多,我就悄悄地走了過去。好奇心釋然,我想知道他們倆怎麼搭在一塊兒了。
剛到轉角,我就看到一個穿軍裝的男子又進了急診室,有點兒像我在軍區醫院見過的那個醫生。
我遲疑一下,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秦處長,膠卷雖然不大,但看樣子不好取,怕是隻能開刀。”
“不,我不要開刀,振興我求求你,我不想死,這麼久以來我都順利地幫你完成了任務,你不能這樣對我啊?”
“沒有別的辦法嗎?這膠卷很重要。”秦振興的聲音很深沉。
“那隻能吃一些瀉藥,看能否以排便的形式取出來,如若不能就無能為力了。”
聽到這兒我連忙逃走了,腦門上都給嚇出了一層細汗。想不到這淩豔秋是軍統的人,她隱藏得還夠深的,寬爺那麼打她都沒有露出絲毫破綻。
秦振興這個家夥真的是隻深藏不露的老狐狸,太老奸巨猾了。
我慌裏慌張地跑回了住院部,剛衝進病房就看到娘在窗邊站著,仍舊是一身黑衣,頭戴紗帽。她來得太突然了,嚇得我差點又跑了出去。
“怎麼了,如此驚慌失措?”她轉過頭來,淡淡問我。
“娘,你怎麼來了?”
“你生病了,我過來看看,也順便問一下商行的事情籌備得怎麼樣了。後天就要過年了,我本想著明年正月裏就能來個開門紅的,看樣子是來不及了。”
“娘,炎哥哥說眼下局勢嚴峻,最好是明哲保身,等過了這陣子再說。”
“眼下確實局勢嚴峻,但所謂富貴險中求,現在無數城市的有錢人都迫不及待地湧入都城,他們帶著大量的錢和銀子,這正是賺錢的好時機。”
“……”
娘和秦承炎各說各有理,仿佛兩者都可信,又仿佛都不可信。我看娘似乎誌在必得,也就沒有多說什麼了。她曆經了生死一場,比我要明白得多。
接著她又問起我剛才何事驚慌,我把淩豔秋一事跟她說了,她也大吃一驚,“這個女人居然是軍統的人?怪不得看起來那麼有心機,之前倒是小瞧她了。”
她頓了頓,又道,“我派人去打聽一下,看看她到底是什麼人。你好好在這兒養身體,我回頭再來看你。”
“娘,你住在哪兒?”
娘說著要走,我連忙拉住了她的衣角。也不知道是心理上作祟還是什麼原因,我始終覺得她對我的態度不鹹不淡,永遠都那麼的淡漠理智,都不及媽媽對我那般疼愛。
難道,因為我們十六年沒見,所以並沒有那份感情和牽絆?
她遲疑了下,輕輕推開了我的手,“我想見你的話就會來找你的,不過眼下我們還是不宜多見麵。”
她轉身一開門,外麵站著個人,是褚峰。也不曉得他站多久了,臉色十分複雜。娘愣了下,準備越過他離開,他卻忽然喊了聲“義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