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楞了,即便用騙客人的那套話來討取同情,自己還是要死啊。.
她手心冷了一陣,又開口:“先生,你真是好心,好吧,既然一定會死也就算了。不過你的胳膊還在流血,我幫你包一下好嗎?”
血豹的胳膊確實在流血,8503那刀砍的很用力,不過這點傷他也不覺得什麼。
小美試探著動作,見他沒什麼反應就放心下來翻翻周圍有沒有可以做繃帶的東西,隻有椅套是布的,她用力一扯,椅套沒爛,她辛苦留長的食指指甲斷了一半。再扯,椅套還是沒事,拇指的指甲也斷了。
她認命的放下,隻好從自己的裙擺上撕下一條黑色的花邊。
先清理一下傷口,傷口很深,翻出來的血肉看起來很恐怖。以前她見過客人打架,用酒瓶砸在對方頭上,那個口子小很多,不過血也流的一樣洶湧。她一邊擦幹掉的血漬,一邊偷眼看他。
“先生,我叫小美,你呢?……”
“你有三十五歲嗎?……”
“你當過兵吧?看起來很魁梧……”
血豹一聲也沒答,不過表情柔和了一些。
小美並不知道他的想法,隻是想辦法的套近乎,拉同情。
“你一定是做體麵工作的。我是個小姐,”她歎口氣:“我知道很多人看不起我們,以前我也是,聽說誰做了這行也鄙視的不得了,可是不這樣那裏來的錢呢?這段時間還有個專門殺小姐的變汰你聽說過吧,我有個在夜總會上班的姐妹就被殺了,那女孩以前還是個大學生呢,為了養她全癱的男友才來做小姐的。唉……都是沒辦法的人,否則誰會走這條路。”
最後一句,突然觸碰到大塊頭的心。
是啊,如果不是沒辦法,他也不會來做殺手。
很多事情我們沒有選擇,上帝需要安排的事太多,所以總有被遺忘的人在。
小美注意到他神色的變化,心裏暗喜,麵上卻更加悲傷:“死就死了吧,如果有下輩子的話我希望能夠做一隻鳥,自由自在的飛,什麼事都不用擔心。先生,如果有下輩子,你想做什麼呢?”
“不知道,也許還是殺手。”血豹終於開口。
小美的心裏騰起希望:“啊!殺手,我從來沒見過殺手,你看起來很帥哦!應該很有意思吧,殺手會有很多好玩的經曆吧!”
“沒什麼好,客人出錢,我們做事而已。”
那不是跟我們小姐也差不多,小美這麼想可沒敢說出來:“剛才那個人就是這樣吧?你的任務裏沒有包括殺我吧?”
“沒有,”血豹搖頭:“不過看到的人就要死。”
“可是我不會報警的!不會告訴任何人。”
血豹冷冷的看著這個女孩,車停下來:“下車。”
小美戰戰兢兢的隨他下去,腿抖的好象不是自己的,血豹把刀和她的包一起拿了出來,小美徹底絕望。
她跪下去閉上眼睛,有眼淚,很冰涼。
死是什麼感覺?不到自己死的時候是不會知道的。她房間的書裏夾著兩萬塊錢的存折,誰會發現?密碼是她從前的手機號碼最後六位,誰會知道?爸爸媽媽那邊很久沒打過電話了,他們如果知道自己不是做服務員的話是不是會覺得丟臉。
她就這麼想著,過了好一會兒,預期中的疼痛還沒有來。
睜開眼睛,大塊頭仍在麵前不遠的地方。
他隻是要她知道死亡的感覺並不好,這是一種有效的警告。
同時,他手裏拿著從她包裏揀出來的身份證揚給她看:“如果你告訴別人,我就找到你,會殺了你,比起找這個變汰殺手,找你更容易一點。”
小美的命這樣撿了回來。
小美總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但喉嚨裏哽哽的,怎麼也吐不出字來。
那天晚上,當她重新回到自己那間租來的屋子裏,看見房東在牆上貼著水電費的字條,她才終於覺得自己又回來了。發生的那些事情好象夢,那具可怕的屍體,那些血,還有那個不算太冷的大塊頭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