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站了起來,準備離開了,這時候,張小軍卻抬手摁住了冷千鈞的肩膀,說:“你不要走,在吃點什麼吧,我先回公司。”
冷千鈞很平穩的坐了下來,說:“行,可能我吃的慢,要多耽誤一會時間才能回去。”
張小軍點點頭,就在老板殷勤的招呼聲中,獨自離開了小飯店。
一直到張小軍洗完澡,坐下來喝了很長時間茶之後,冷千鈞才趕回了明玉總部張小軍的辦公室來。
張小軍用探詢的目光看著冷千鈞說:“怎麼樣?”
“沒有情況,從你們離開後,在沒有進來一個人,那個地方也比較偏,出來之後,附近我都細細的觀察了一下,沒有車輛,也沒有行人。”
張小軍若有所思的“嗯”了一聲,說:“這樣說來警方真的已經停止了對我們的監視。”
冷千鈞點下頭,說:“我看應該是這樣了,已經好幾天我都沒有發現尾巴了。”
“你能感覺得到。”
“能,前一階段我每天都可以感覺到,他們的跟蹤技巧很傳統,並不那麼高明。”
張小軍露出一絲笑意說:“千鈞,你有點驕傲了。”
冷千鈞嘿嘿的笑了笑說:“不是我驕傲,是他們真的不夠敬業,你就說他們在河對麵監視我們吧,至少也應該偽裝一下,裝個釣魚的人什麼的,他們開著車在對麵,還用望遠鏡,那陽光一照射,鏡片閃閃發光,我們這麵看的清清楚楚的。”
張小軍搖下頭說:“萬事不可大意,你難道就不怕人家是故意那樣做,我們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嗯,張大哥教訓的是。”冷千鈞讓張小軍一點,也是凝重起來,不敢大意了。
張小軍沉思著,今天自己選擇的這個路線有點出人意外,假如警方還在跟蹤自己,他們絕對會懷疑自己是去見什麼人,他們也一定會想辦法弄清楚自己到底是見誰的。
那麼由此已經可以大概的推斷出,警方已經放棄了對自己的監視了,因為推理歸推理,到底它不是事實,警方也不可能永遠的對一個人監視下去,這不附和警方一貫的作風。
而過了一會,張小軍接到了劉副局長的電話後,就更證明了這個結果,劉副局長是約張小軍晚上出去喝茶的,他說很久沒有和張小軍一起坐坐了,所以今天找個地方聊聊。
顯然的,張小軍在蕭華婉脫逃這件事情上的嫌疑已經解脫了,否則劉副局長不會來邀請張小軍的,這或者就是一個很明確的信號。
張小軍答應了,說自己收拾一下,很快過去。
晚8點,張小軍的車就開到了清風茶樓,茶樓門頭上兩串高高懸起的紅燈籠從三樓一直垂到門口的紅色地毯上,紅燈籠是那麼精致體麵,就籃球那樣大小,一個個緊挨著,下擺的黃色垂須在風裏一邊倒地飄動著。
張小軍下車,讓送自己過來的冷千鈞先回去,晚上自己打電話了再來接自己,隨後,張小軍推開玻璃門,一個穿綴滿深藍色小菊花旗袍的服務員在櫃台旁向張小軍點頭微笑,她輕聲細語地問:“先生是一個人還是幾個人。”
張小軍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掛鍾,說:“兩個人吧,另一個要等會兒到。”
“那就安排個包廂可以嗎,”這個還有些靦腆的小女孩說道,她的普通話帶有濃重的南方口音。
張小軍點點頭,她帶張小軍走上樓梯,她的高跟鞋在木紋地板上發出清脆的嗒嗒聲,挺拔的地方好看地左右微微擺動。這是來自哪裏的異鄉人呢?
張小軍知道在廣漢市有許多像這個女孩一樣來自各地的打工者。
這個茶樓張小軍來過好幾次的,老板過去是教師,教了幾十年書,生性迂直,難入翰海,啫學如命,一輩子也沒混出哥名堂來,老了老了,最後是烈士暮年,尚有壯心未遂的遺憾,老殘駑馬,難免風燭景之憂傷。
於是全家節衣縮食,省吃儉用,買來茶具若幹,做起了一個小小的“清風茶樓”,沒想到本來隻是一個地攤似的小店,最後越做越好,多年之後,成就了今天這規模,老頭子也算是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