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給他的感覺很不好,就像在跟死神跳一曲貼麵舞,危險,優雅,無比刺激。

但是刺激不僅於此,張小軍接下來微微下蹲如一隻進攻前的猛虎,肌肉如流水一般舒緩開來,他用力深呼吸,把大量的空氣吸進肺裏然後緩慢的吐出,他正在調整著自己的狀態。站在他對麵的龍苦也在做著同樣的動作,黑色的長風衣把他整個人都包裹在了黑暗中,張小軍冷冷的看著他黑色長風衣的下擺,就像海麵上泛起的波紋。

這時一陣風吹來,幾片樹上的樹葉被吹落了,發出了輕微的聲音,龍苦狠狠一驚,條件反射的暴掠上前,當他反應過來張小軍其實並沒有先出手的時候已經晚了,他手中的長刀如同槍膛裏打出去的子彈一樣蓄滿了勢,強行撤銷進攻動作或者中途變招的話都會露出大破綻,幾乎毫無疑問的張小軍會抓住這個機會把血狼匕首送進他的心髒裏。

張小軍的嘴臉拉起一個得意的弧度,他的師父龍狼曾經說過,兩個差不多水平的高手決戰,盡管兩個人實力相當,但是在僵持的情況下先動手那個人幾乎一定會輸,因為在搶先動手那一刻他的心亂了,心理防線崩潰了,同時在心理上和氣勢上輸了一大截,戰鬥打下去他就會越來越心虛,露出越來越多的破綻,那個後發製人的才是勝利者。

但龍苦畢竟是龍神殿的高級殺手,即便在出手上落了下風他也做出了最好的判斷,他的身影一閃,長刀的刃口無聲的掃向張小軍的頸部,看似來勢凶猛的一刀卻隻是個花架子一般的假動作,張小軍手中隻有一把血狼匕首,如果張小軍認為這一刀是重點那他就大錯特錯了,龍苦另一隻手的短刀會把他一刀斷喉。

這才是龍苦最大的秘密,他其實不是單手刀而是雙手刀,並且長刀其實隻是個花架子,左手的那柄短刀才是最致命的,短刀是特製的,刀身和刀柄之間可以分開,用一根龍神殿特製的“刀絲”相連,刀絲顧名思義就是像刀一樣鋒利的細絲,必要的時候他刻意把那把短刀的刃像投擲暗器一樣擲出,通過被拉長的刀絲和擲出的短刀殺人,這也就是為什麼之前張小軍感覺到他人還在比較遠的地方,轉眼刀就逼到了麵前的原因。因為他把短刀擲了出去,又通過刀絲拉了回來,同時趁著張小軍不備的時候偷襲了他的後背。

張小軍完全看透了龍苦的進攻意圖,在無相神功的內力覆蓋之下龍苦的動作就跟在燈光之下一樣的無所遁形,兩人擦肩而過的瞬間輕微的金屬銳器短暫的一擊發出輕微的嗡鳴,張小軍瞬間出手,血狼匕首在一瞬間格擋開了龍苦所有的進攻,在無相神功的加持下他的動作快得不可琢磨,兩人交錯而過,平穩的站直在了地麵,就像兩尊靜止的雕塑,如果不是兩個人的站位確實發生了變化,會讓人產生一種這兩個人根本就沒有動過的錯覺。

龍苦麵如死灰,他已經輸了。.

雖然他的身上沒有一點皮外傷,但是細小的崩口出現在他長刀的中段,那是整把長刀最脆弱的地方,同樣的損傷也出現在那把短刀上,雖然他的這兩把刀也是龍神殿為他特製的武器,但是在張小軍全力揮動的血狼匕首下被擊打在最脆弱的中段,加上血狼匕首的材質也要比他這兩把刀更加的高級,於是這兩柄刀也就不可避免的出現了崩口。

而這個時候,在京城的某個製高點上,龍蓮手中的“憂鬱之蓮”正直直地指著張小軍和龍苦交戰的地點,超高倍數的瞄準鏡下兩個人的身影都是無比的清晰,自然他們之前的戰鬥也是被龍蓮盡收眼底。

“看起來狼王現在的勢力大有進步,居然能把龍苦逼到這種地步。”她一邊繼續瞄準著場麵上的兩個人,一邊說道,“要知道,龍苦在龍神殿的排名也是比較靠前的,甚至有人認為他的功力已經達到了龍王的水準。”

“如果他連一個小小的龍苦都不能拿下,那麼他也就不配做我的盟友了。”在龍蓮的背後的陰影之中,楚飛狂淡淡的說道,“他現在正站在龍神殿的對立麵,但他還沒有下定決心去對抗龍神殿,所以他剛才有機會去擊殺龍苦卻出現了一瞬間的遲疑。我們需要做的,隻是在他背後輕輕的推動一把。”

“那麼現在開槍麼?”龍蓮輕輕的問,“隻要我現在開槍,他就再也沒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