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昔日雪獅城一帶的馬賊頭目,那曾經於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獸王寨,如今卻已隻剩下些斷垣殘壁,早春的到來使得滿山草木發芽,卻仍是無法改變那淒淒涼涼的景象。
雖說當時的獸王寨幹的也是馬賊強盜的行當,可怎麼說也是北派江湖中一等一的大寨,不論是出於麵子還是別的什麼原因,行事也是稍稍收斂的。
當時因這獸王寨有所約束的緣故,雪獅城附近的一帶的馬賊行事也並不如其餘地區的狠辣,大部分也都是隻謀財,並不害命,雖說當今這個世道,錢財就等於身家性命,可真要對比一下,恐怕並沒有人會為了錢財不要性命。
可如今沒了那寒山上的約束,雪獅城這片的馬賊可謂是行事越來越肆無忌憚,不知有多少村莊毀於這些江湖賊匪之手。
夜晚,雪獅城附近的一座山頭上,戴著一副狼形麵具的青年蹲在巨石上,收起手中地圖,躍下巨石,對著兩名同伴低聲道:“行了,收拾收拾,再往前走個幾裏便會有個村子,若是沒被那些馬賊……咱們就在那歇息一夜吧。”
放眼望去,足有數十具衣著老舊的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麵覆惡鬼麵具的那人緩緩將一柄通體赤紅的短劍於一具屍身上抽出,收入腰間的劍鞘內,聽到那狼麵青年的話語,取下腰間的玄黑酒葫蘆灌了一口溫熱嗆辣的酒水,這才側身看向了三人之中那唯一的女子。
“嗯,走罷,這一天下來路沒走多少,這些山匪倒是殺了許多,這寒山附近馬賊鬧的還真是厲害,看這架勢,每個幾天是到不了那雪獅城了。”那女子野狐半麵未遮住的嫣紅嘴角一撇,有些抱怨的輕聲道。
那狼麵青年攤攤手無奈道:“沒法子,誰叫咱們這些鷹狼衛吃百姓的用百姓的,為其辦事也是理所當然的。”說到此處,語氣轉冷,沉聲道:“況且,這些馬賊也的確是該死,這一路上的那些村子……”
“哎,這狗屁世道……”那女子也是一歎,低聲嘟囔,視線仿佛透過群山望向北邊的那座城池,緩聲道:“走吧。”說罷,便向著山下走去。
同一時間,另一條通往雪獅城的路邊林子裏,一身材瘦小的女子捂著腹部,飛速的於林中穿行著,不時回首看向身後,惡鬼麵具露出的烏黑眼瞳中帶著心有餘悸的神情。
鮮血順著其指縫緩緩流淌,那血液竟烏黑異常,顯然是中了劇毒。
其身後百米外的巨木之上,渾身被籠罩在寬大黑袍之下的鬥笠人正環顧四周,一狼一狐兩張染著鮮血的麵具不時的從那被風吹動的黑袍中浮現,片刻後,緩緩轉身朝向女子的方向,鬥笠下的嘴唇一咧,晦澀沙啞的聲音低聲喃喃道:“找到老鼠了……”話音剛落,身形一閃,便已躍至樹下,腳腕猛地乏力,便如同一頭發狂的犀牛一般直直的衝了出去,摧枯拉朽,一切樹木草石在起身前如同豆腐一般被撞得粉碎,煙塵彌漫,無數飛鳥於林中驚起,盤旋在空中奮力嘶鳴著。
那女子聞聲驚駭的望向身後,一咬牙,於懷中掏出兩支木筒,用力一扯筒上的白線,兩道紅光由筒口衝天而起,“砰!砰!”兩聲巨響,一鷹一狼兩道亮紅圖案便於空中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