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白種男人,看上去應該五十多歲,個頭很高,儀表堂堂,給人一種非常儒雅的感覺,與戴著金絲眼鏡的約翰相比,他的身上有種浩然正氣。
當然,我是用國內的審美去看他,在來U國一個星期之後,別說是審美的,我的三觀不僅碎了一地,而且曾經的思維方式完全被顛覆,我已經分不清誰是好人,誰是壞人,更別談去信任誰了。
因為洪濤的事,我心裏還有一個坎,不知道是不是警方故意犧牲我,以換取洪濤更深的潛伏,所以即便這人說出張國棟的名字,在充滿好奇的同時,我是斷然不敢輕易相信他,何況安蒂還站在邊上,我還有許多話想要問安蒂。
那人雙手交叉放到胸前,給了我一種鬆弛感,而且他就站在我的身邊,又給了我一種親切感,他的微笑極其自然,讓我感到了一種慈祥。
這麼說吧,我見過約翰,在西海岸俱樂部裏還見過一些政要富商,在我所見過的人當中,我感覺這人的地位不低,卻又是最容易讓人接近的一個。
不過此時此刻,算是真的體會到了張國棟曾經對我的告誡,在U國,不管遇到的是人和事,都應該多觀察,多思考,少下定論。
這時那人說道:“你可以叫我邁克爾,過去我是U國駐非洲A國的大使,與張國棟有些私交,這麼說吧,他曾經救過我的命。現在我的職位是CIA的副局長,昨天他打電話給我,讓我幫他尋找一位在U國失蹤的朋友,名字叫龍嘯天,而且給我發來了你的照片。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跟他進行通話。”
臥槽,那個張國棟究竟有多大的能量,居然救過CIA副局長的命?雖然聽邁克爾的意思,他應該是在駐非洲A國大使任上,被張國棟救過命,那也是不得了的事呀!
現在邁克爾成為了CIA的副局長,張國棟不會成為U國的間諜吧?
我掃視了一下環境,感覺自己好像就是躺在一座別墅裏,剩下的躺椅非常柔軟,開始還以為自己的四肢被固定在躺椅上,仔細一看,自己身上衣著整齊,沒有任何被固定的跡象,隻不過藥力沒有完全退卻,四肢乏力罷了。
我轉頭看了看旁邊的落地窗,外麵是一塊青青的草地,草地上有一條蜿蜒的小河,遠方還有座起伏的山巒。
在我想象中,CIA的副局長要召見我的地方,一定是他的辦公室,或者就像約翰的NSAA在某座城市的辦事處一樣,應該隱藏在高樓大廈之間,沒想到現在映入我眼簾的,居然是風景優美的田園風光,而這間房子,就是一棟別墅的客廳,他們之所以讓我躺在躺椅上,估計是知道我的傷勢不方便坐著。
本來我就懷疑自己是被警方出賣的,現在聽到邁克爾讓我通過他提供的方式,去跟張國棟聯係,我趕緊推辭,因為我不想讓國內的警方知道,自己在U國居然跟CIA攪在一起,到時候真的說不清楚。
何況我也想好,應該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張國棟不是讓我遇人遇事,都要多觀察,多思考,少下定論嗎?恐怕這一點,對張國棟同樣適用,雖然他不像是個壞人,可我不敢斷定他究竟是在替誰工作,萬一他真是CIA在國內的間諜呢?
我沒有直接回答邁克爾,而是瞟了安蒂一眼,問了她一句:“安蒂小姐,你能告訴我,我還能信任你嗎?”
安蒂並沒有回答,而是麵無表情地把我說的話,直譯給邁克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