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這話說的,活似皇位不是什麼天下人都羨慕的位置,皇宮和朝堂像是龍潭虎穴似的。
寧詩婧很無奈地搖頭,見她鼻頭一酸又像是要掉淚的架勢,頓時受不了地衝著從廊下過來的陳靈珺頭疼道:“靈珺快把這個哭包兒給我帶走。我如今是惹不起她了。”
陳靈珺忍不住掩唇笑了起來:“娘娘明知道瑞珠如今是個哭包兒,還總要招她。奴婢可不敢管,管得掉了淚,奴婢才哄不好呢。”
“呸,你們就聯合起來打趣我。”瑞珠破涕為笑,笑著唾她們:“誰是哭包了?我不過是惦念陛下。”
“是是是,你最是心善,最心疼咱們陛下。”陳靈珺也不跟她爭,笑吟吟地提著食盒道:“娘娘,前些日子您說的甜點廚下研究了一下,如今做了一份出來,您嚐嚐口味對不對?”
寧詩婧笑著頷首:“這就來。”
又衝站在一旁的鍾玉珩道:“你要是沒急事兒,跟我一起看了信再去辦事兒?”
“不過是那臭小子又哭天嚎地的,哭訴隻留他自己在宮中。”
鍾玉珩蹙了蹙眉頭,麵上很是有幾分不屑,抬了抬下巴像是很不耐煩的樣子,嘴裏卻道:“算了,左右我現在沒事兒,看看他又要怎麼撒嬌賣癡。”
說著又重重的“哼”了一聲:“這麼大歲數的人了,堂堂一國陛下,還整日裏撒嬌。不成體統。”
瑞珠忍不住偷偷撇了撇嘴。
陛下明明年紀還小得緊,怎麼就不能衝著自己母後撒嬌了?
這位鍾大人倒是歲數大,如今已經三十歲的人了,卻還整日裏跟她家娘娘撒嬌裝可憐呢!
怎麼好意思笑話陛下!
寧詩婧看著他這副口嫌體正直的樣子卻隻覺得好笑,無奈地搖了搖頭,順著他道:“好好好,那鍾大人就且給幾分薄麵,瞧瞧陛下又說了什麼。權當打發時間就是了。”
這人啊,表麵冷淡疏離,卻實實在在有著一副比誰都軟的心腸。
這幾年跟小皇帝相處,不但毫不藏私地全心教導著小皇帝如何成為一個合格的一國之君,還不知不覺把自己代入了嚴父的角色。
明明很喜歡也很牽掛小皇帝,平日裏卻總是傲嬌得很,嘴上總是這副嫌棄的樣子。
哎,男人啊,果然不管多大歲數都像是個孩子。
她倒也不拆穿他,跟陳靈珺對視一眼忍著笑,一並回了房間內拆開信。
小皇帝這些年長大之後越發聰慧,國事處理的不錯,果決起來很有幾分鍾玉珩的風範。
連帶著撒嬌的功力也越發見長。
這不,她跟鍾玉珩一塊離開宿京到了薌城,他幾乎每隔著兩三天就是一封信,哭訴自己一個人留在偌大的宮廷是怎麼樣的淒清寂寞,想念母後。
直到最後,才勉為其難地“思念”了一下鍾玉珩——譴責他竟然帶著寧詩婧偷偷出宮,留他一個小孩子麵對無窮無盡的政務。
看罷,鍾玉珩冷冷的嗤了一聲,陰陽怪氣道:“陛下已經十二歲了,是個大人了。現在宮中唯有他一個主子,卻是是形單影隻,孤單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