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機密他能讓你知道,那我自然就能讓十一知道。”語輕衝他輕笑了一下,暗地裏用唇語悄悄比劃,“放心好了,自己人。”
李國強歎了口氣,終於不再堅持:“那就進吧。”
李國強進屋之後並沒有去找什麼文件,也沒有打開電腦,而是將屋內的窗簾全部合上,接著又從兜裏摸出了一個小巧的消聲器放在桌上,唯恐他們之間的談話內容外泄哪怕一絲一毫。
十一有些好奇:“夫人,你們不是要看什麼絕密文件嗎,怎麼那家夥從頭到尾隻顧著拉窗簾呢?”
語輕一屁股坐下來,端著桌上已經冷掉的茶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哎呀你這個蠢貨,你以為這是特務接頭呢,還什麼機密文件?不過是覺得外邊兒人多眼雜,有些話不好說,所以帶我找了個安靜的地方罷了。”
桌上的茶水明顯是今天新泡的,喝起來口感清新,隻是溫度已經不太夠了,應該是李國強一聽說自己來了公司就連忙備下,卻沒想到她會在上邊兒耽擱這麼久。
“陳總,李總失蹤這件事情本來是不應當讓墨總的人知道的,不過既然您信任他,那用人不疑,我也信。”李國強繞了這麼大一圈,總算說出了自己心裏真正的想法,“事情已經發生很久了,為了搶占先機,我長話短說。李總失蹤這件事情我懷疑跟樓上那位有關。”
語輕眼珠子咕嚕嚕一轉,樓上那位,不就是自己老公嘛。
“你在胡說些什麼呢?”十一眼神一眯,極其不善,“敢誹謗我們少爺,還是在墨氏大樓裏,信不信我今天讓你走不出這道門。”
“這可不是誹謗,我有證據的。”李國強早就料到十一會有這種反應,畢竟墨家的暗衛一個個全都跟被洗了腦一樣,對墨軒鈞的為人深信不疑,“我剛才在外邊兒不是給陳總您說我去了李總的物業嘛。”
語輕轉了轉茶杯,目光深沉:“你在物業那裏發現了什麼?”
李國強深吸了一口氣:“我調了物業的監控,可是在監控裏近一個月內都沒有發現李總跟李秘書回家的畫麵。”
語輕慵懶的打了個哈欠,倒是一點兒也沒放到心上:“這有什麼大不了的,鄰居不是說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回去了嗎?”
“鄰居是說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回去了,但是時間絕沒有一個月這麼久。他們小區的監控采取的是按月清零製度,每個月的監控會自動傳送到總部備案留檔,之後就會清零,所以以物業的權限隻能查到當月記錄。”李國強的眸色黯淡得像是灑了一層灰,裏麵充滿了迷惑不解和恐懼的神情,“我在查完當月記錄之後覺得有些不太對勁,於是又通過李總一個老朋友的關係搭上了那家物業管理公司的高層,從他們手裏拿到了過去一整年的監控錄像,您猜結果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自然是裏麵也沒有李總了。”語輕句子說得順暢,心頭卻膽戰心驚。
此刻,她總算理解李國強之前為什麼會露出那般恐懼的神情,並且說出李總就仿佛人間蒸發了一樣,絲毫痕跡都沒有留下。
抹掉一個人的所有社交方式,抹掉他在家門口的所有蹤跡,這種做法實在是太可怕了。
可怕到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咽喉,活活憋死,卻到死也不知道究竟誰是凶手。
十一滿臉錯愕,沒想到事態的發展竟然會如此離奇,不過即便如此也絲毫不會影響他對墨軒鈞的信任:“就算你在監控裏找不到人,也不能把屎盆子往我們少爺頭上扣吧。”
“這家安保公司是個大集團的分部,財力雄厚,所有的存檔係統都是經過特別定製的,想要瞞過他們神不知鬼不覺修改裏麵的所有監控,而且修改得如此天衣無縫,絲毫沒有破綻,這絕對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李國強苦笑了一下,那張驚疑不定的臉上早已麵如死灰,布滿了深切的恐懼,“說句實話,如果不是我一直跟在李總身邊,時時把他的音容笑貌銘記於心,恐怕連我自己都會開始懷疑生活中到底有沒有這麼一個人。”
說完以後,李國強又咬了咬牙,不怕死地補充道:“整個A市,有本事做這件事情的隻有墨家。陳總你不必忙著否定,墨總是個電腦天才,墨氏集團又臥虎藏龍。徹底抹掉一個人的痕跡這種事情聽起來也許匪夷所思,但是對他而言也不過隻是多繞兩道彎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