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而一股寒風順著窗口倒灌進來，席卷著原本要往外飄的煙霧重新湧入肺腑，嗆著他眼底有些發紅。
沉思許久，他還是撥通了那個除非天塌下來，否則絕對不會主動聯係的號碼：“路易十四的注射地查出來了，就在墨氏醫院。”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接著傳出了一道虛弱的聲音：“知道了。”
墨軒鈞頓了頓，又問道：“你還好嗎？”
“就這樣，活不好，也死不了。”電話那頭的人捂著嘴咳嗽了幾聲，傳出來的所以雖然小，卻依舊瞞不過墨軒鈞的耳朵，“形勢越來越嚴峻了，這段時間不要再聯係。”
掛斷電話，墨軒鈞盯著慘白的牆壁愣起了神，原本以為今天受到的打擊已經夠多了，卻沒想到人在家中坐，禍依舊會從天上來：“少爺，剛才醫院那邊打來電話，說附近發生了一起爆炸事故，爆炸的那輛車已經查明了，是十七的。”
總裁大人淩厲的目光像兩把刀子一樣鋒利的刺向沉雲：“你說什麼?”
“車身損毀得很嚴重，暫時沒有發現活口，墨院長正在緊急清理現場，看看能不能找到殘骸。”沉雲被墨軒鈞殺氣騰騰的眼神看得哆哆嗦嗦的，“不過根據現場的慘烈程度，隻怕……”
墨軒鈞一揮衣袖，直接將桌上的茶盞在地，“砰”的一聲摔成幾瓣蓮花：“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沉雲趕緊點頭哈腰，態度好得一逼，“我這就跟墨院長聯係，讓他多加派點人手到附近搜索一下，十七身手這麼好，汽車逃生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墨軒鈞揮了揮手，心情煩悶無比：“不用了，出去吧。取消所有預約，我今天誰也不見。”
沉雲低著頭退了出去，結果剛出去沒幾分鍾，就又硬著頭皮從外麵敲響了門：“墨總，伯爵來了。”
墨軒鈞臉色一僵：“不見。”
話音剛落，李愛國賤兮兮的腦袋就已經伸了進來：“喲，墨總今天火氣很大嘛，既然你不見我，那我主動來見你好了。”
雖然讓十七去攔人的決定是自己做的，但墨軒鈞看著好端端的李愛國心頭還是格外不忿：“滾出去。”
明明一切事情都是她造成的，為什麼最後自己賠了夫人又折兵，她卻還能笑得這般春光燦爛。
“路易十四的確是我給譚心芮的，老娘也承認剛開始接觸你們兩的確沒安什麼好心。”李愛國從來不管別人是情願還是拒絕，向來我行我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不僅要徑直走進來，還故意非要挑墨軒鈞的對麵坐，“不過墨墨，你也得反思一下自己這些年對我的所作所為，要不是有你這尊攔路虎，我們路易家族早就是世界經濟的控製中心了。你壞了老娘的大事，害得老娘賠了那麼多錢，看見有人想把你往死裏坑，我在後邊兒推波助瀾幫一把不過分吧。”
墨軒鈞冷冷地剜了她一眼：“滾。”
“不過隨著這段時間的相處，我承認對十一動了真心，也有拿陳語輕當真朋友，所以從我的角度，我不想大家把事情鬧得太僵，今天才會答應鷹司狩的計劃幫他綁人。”李愛國用指尖卷了一縷墨發，調笑著圈成了一個圓，“不過很可惜，他道高一尺，你魔高一丈，到底還是沒成功。”
“不如這樣，我開放暗網讓你們鳶尾花銀行增加虛擬彙款這項業務，你幫我一個忙。”墨軒鈞原本下意識又想叫她滾，但話到嘴邊卻變了調，“攔了你這麼多年，也算對得起良心了。”
李愛國滿眼狐疑：“你瘋了吧，你這可等於是把自己安身立命的本錢拱手讓給我起碼一半。”
“我這個人從不開玩笑，你知道的。”墨軒鈞攤了下手，俊美至極的容顏被黯淡的日光染得越發陰沉，“錢沒了可以再賺，市場沒了可以再開拓，不算什麼大事兒。”
“按你的邏輯，太太沒了也可以再找，有什麼大不了的。”李愛國俯身從他桌上抽了一支煙卷，ai昧地從他嘴裏的煙頭上渡了火光，“三條腿的蛤蟆難找，兩條腿的女人多得是，就陳語輕那樣的，老娘分分鍾給你再找一打，燕肥環瘦任君挑選。”
“陳語輕隻有一個。”墨軒鈞徒手掐滅了煙頭，“我墨軒鈞的太太，也隻有她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