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輕從手邊的櫃子裏翻出了一大盒巧克力,剝開一顆熟練地丟進了嘴裏:“人你們找到了嗎?”
程隊縮了下脖子,表情有些挫敗:“暫時還沒有,不過警方已經下達了全城搜捕令。”
“人都沒抓到,死無對證你就知道這是我的心病了?”語輕像個大爺似的抖了抖腿,順便丟給程隊一個藐視的眼神,“程隊,送你一句老話,捉奸要在床,捉賊要拿贓,這都21世紀了,怎麼還有人辦案全靠想象力?你以為你是在夢裏就能辦案的施公啊,辦案不講證據全靠推理。”
春日局原本還在絞盡腦汁的想怎麼幫語輕把人趕走,結果發現這小丫頭的嘴皮子居然比自己還鋒利,聽她引經據典的懟人還真挺好玩兒的,索性也就放棄了掙紮,心平氣和的坐下看起了好戲。
“陳小姐,我幫你做心理輔導的一個重要內容就是搞清楚你為什麼會對我們專家組抱有這麼大的敵意。”施教授笑得很有親和力,整個人渾身流露出一股淡淡的書卷氣,“我們並不是你的敵人,隻是大家都在探究同一個真相而已。”
“你們上來就拿我當犯人審,張口閉口叫我嫌疑人,這還不是我的敵人,難道你們想當我親爹不成?”語輕一顆接著一顆,片刻不停的吃著巧克力,“真相就是有人想害我,所以找了一批人來栽贓嫁禍,碰巧這批人裏麵就有一個墨家流落出去的孩子。像這種大家族私生子遍地,有這麼幾個流落在外邊兒的很奇怪嗎?”
“這太巧合了,不符合概率學。”施教授推了下自己鼻梁上的眼鏡架,“墨家在外麵存在私生子,並且這麼多年一直沒有試圖找回,而且這個私生子還要在不知情的狀況下被人買通,特意回來栽贓嫁禍你。這個可能性小於1/100000。”
“你們知道這個宇宙產生生命的概率是多少嗎?”語輕並沒有直接回答施教授的問題,而是選擇了一種比較浪漫的答法,“首先要保證是單恒星係統,其次恒星的體型要適中,表麵溫度能形成液態水,星體能夠自傳並配有伴隨衛星,哦對了,還要有足夠數量的重元素。隻有滿足以上的所有條件,這片土地上才有可能誕生生命,而這個概念曾經有瑞典的科學家計算過,計算結果是幾億億分之一,無限趨近於零。人類就是抓住了這無限趨於零的概率,才成為了地球這片藍星的統治者。連這樣的概率都有可能發生,那1/100000對我們而言可不就是小菜一碟嗎?”
施教授打從眼睛底端射出兩道精光:“陳小姐,你很擅長詭辯。”
“彼此彼此,畢竟你們也很擅長顛倒黑白,指鹿為馬,誰也不差誰。”語輕把新剝下來的糖紙捏成一團,隨手丟進了床頭的垃圾桶裏,動作悠然自若中又帶著輕鬆和自在,好像對方一次來了兩個人也隻是在人數上占了點上風,對她根本沒有任何威懾作用,“雖然說了你們也不信,但我還是要強調一次,我有罪的概率小於這片地球上誕生生命的概率,無論你們現在是選擇相信還是不信,反正最後時光總會驗證一切。”
“我們今天聊的是心理學,不是概率學,也不是天文學。”施教授能感應到語輕正在以她自己的節奏逐漸掌控這場對話,而且隱隱的還在試圖牽著他跟程隊的鼻子走,這可真是太有趣了,“陳小姐,你偏題了,咱們還是回到最開始的問題上來吧。如果專家組摒棄對你先入為主的懷疑和否定,你願意改善對我們的看法,大家彼此配合,更好地去追查真相嗎?”
“不願意。”語輕把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一樣連綿起伏,手指更是直勾勾的指向程隊,“因為隻要有這個家夥在,那你的一切前提和假設就都是偽命題。像他這種喜歡先入為主,自認過高又剛愎自用的人怎麼可能會這麼容易的說放下就放下,而且這家夥還是個言而無信的王八羔子,我才不要跟這種人合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