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婆婆走到掀開簾子來對詩緲說到:“方才老夫人那邊傳來話,說是表小姐明兒定親,邀請府內小姐們過府一聚。老夫人吩咐,幾位小姐都去侯府,也算是盡了一番姐妹情誼,剛剛也問過夫人了,夫人讓小姐準備準備。”說完留下了老夫人送過來的東西。
一夜好眠,詩緲穿好衣服沒幾分鍾,外門就響起了悅耳的聲音:
“小七好了嘛,老夫人讓我來催你了。”來的人是沫之雨,沫詩緲的六堂姐,平時跟沫詩緲關係比較好的一個。
“六姐姐,你來的正好,你快看看,你覺得我是留下這石榴紅的手鏈好呢,還是留下這老坑冰種的翡翠耳環好呢?”詩緲一臉為難,看樣子倒是兩件首飾都喜歡的很。
沫之雨笑了笑:“郡主石榴多子,你還用不到這個,不如送表小姐好。”這候府的小姐可是並不喜歡四皇子的,這多子的石榴手鏈對她更多的是諷刺吧?
沫詩緲讚同地點了點頭,隻是旋即又搖頭道:“安家本就是能生的,不需要我去祝福,我還是送她這個翡翠耳環好了。”
沫之雨聞言啞然,不過小七說的確實有理。
安侯府的勳爵是老侯爺用性命換來的這說法一點不錯。
老侯爺不過是一武將而已,沒什麼大功勳,年過四十也不過才六品校尉而已。若不是因為陰差陽錯遇上了突厥的偷襲,老侯爺誓死酣戰拖延了時辰,今個兒的齊國朝怕也是沒了那延邊六郡。
老侯爺戰死,屍骨無存,先帝感慨其忠勇,追封其為安侯,福蔭子孫。
隻是老侯爺死的時候府裏窮得很,之前若不是府裏的大小姐從小就幫助母親做些繡活貼補家用,怕是這安侯一脈早就餓死了。
侯爵的勳位落在了老侯爺的獨苗身上,當時安元也不過才十六歲,侯府裏一貧如洗,連多餘的使喚婆子和丫環都養不起。
安雲也是年輕氣盛,不願意活在父親的陰影下,留了一封書信就闊別了京城去從軍了,隻苦了侯府裏的老夫人和倆妹妹熬心的等待。
十年過去了,安元終於回來了,而且還帶了老婆和一群孩子。侯府的老夫人本也是貧苦人家出身,可是就是瞧著兒媳婦不順眼,百般使喚,終於安侯的發妻景靜在生次女的時候難產過去了,可憐侯府二小姐熬了沒幾個月也隨她娘去了。
安侯懷念發妻,竟是守孝三年未娶,直到而立之年實在是耐不過家裏老太太的勸說這才續弦。
新上任的安侯夫人是皇後娘娘的堂妹,水家二房的嫡女,水氏沒有景靜那本事,兒子一個個的生,不過卻也生了一對雙胞姐妹,正是侯府的三小姐安靈溪和四小姐安靈兒。
她們倆坐在同一輛馬車裏,宛如親生姐妹一般,馬車裏時不時傳出的笑聲傳到了前麵的馬車裏麵,引得沫悠悠一陣冷笑,“果真是長袖善舞的,就連六妹都被她欺瞞了。”
沫悠之拉扯了一下她的袖子,沫悠悠頓時回瞪了她一眼。
丞相府和將軍的馬車共有三輛,大夫人和娘親一輛,本來沫悠雲要召喚胞妹和自己一輛的,卻不料沫詩緲就拉著沫之雨就上了馬車,沫悠雲略微停了一下腳步,最後便是和沫悠悠、悠之在一輛馬車上了。
沫悠雲有些累了似的閉目養神,好像根本沒聽到沫悠悠的埋怨。沫悠悠臉色有些窘,幹脆別過頭去看馬車外的風景。
聽到那一聲冷哼,沫悠雲唇角微微勾起,一雙妙目卻是輕輕闔著,似乎漠不關心的模樣。
安侯府的宅院原是前朝秉筆司大太監汪正的院子,後來前朝暴政被推翻,這人人得而誅之的秉筆司大太監汪正的宅子也門前冷落了,直到先帝為了表彰老侯爺的功勳,這空閑了百多年的宅子才又找到主人。
當初侯府一貧如洗,真真是門可羅雀的模樣。
後來安平侯建立功勳歸朝,再加上嫁妹丞相府,續弦水氏,族妹水嵐入宮,安侯府一時間炙手可熱,門前車馬流水如龍形容也不為過。
饒是出身丞相府,沫之雨見狀也不由歎為觀止,隻是她很快就收斂了神色,反倒是眼角透露出一絲不屑,“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家的醜事似的,還真是丟人現眼的可以。”
說好聽了這是安靈溪的定親宴,可是知道內裏的誰不清楚這婚事到底是怎麼來的?水氏一心想要給自己女兒長顏麵,卻不想隻是讓知曉內情的人更不屑。
沫詩緲微微一笑,看來這沫之雨還真是異類,不知怎地就一下子和自己好的像是一個母親肚子裏出來似的。
沫詩緲心底裏還有疑惑,隻是沫之雨究竟為什麼突然如此,她目前還不知曉,但是不是敵人,倒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