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瑤依忽然覺得身旁沒了動靜,不由詫異道。
沫詩緲笑意盈盈,看著齊瑤依輕聲道:“公主不是說帶我去看菊花麼?怎麼忽然來了校場呢?”
“你怎麼知道這是校場的!”齊瑤依詫異道,旋即意識到自己態度似乎太惡劣了些,訕訕笑道:“菊花有什麼好看的?今天母後邀請各位娘娘賞花,咱們去了撞到她們就要一起說話,豈不是悶得慌,反倒不如去校場看看熱鬧。”
小心覷著沫詩緲的神色,待那清秀的臉上沒了警惕,齊瑤依才小心拉扯著她的手道:“你放心好了,校場又沒什麼危險的,而且熱鬧的很,不信你隨我去瞧瞧。”
沫詩緲任由著她拉著自己前往校場,隻是待看到場上眾人時,不由清眸微斂,怎麼,這就是齊瑤依帶自己來自己的原因?
“七哥,看我不射中靶心,我今天便做東請你去……”八皇子朗聲一笑,看著草靶上的羽箭,右手緩緩拉弓引弦。
十皇子齊司景剛要說話,卻聽到一陣銀鈴般的朗笑。
“大皇兄,十哥哥,七哥,八哥,你看我帶誰來了!”齊瑤依揚手高聲道,一時間校場上眾人目光都凝聚到這邊。
八皇子不由自主也往齊瑤依方向望去,手中的羽箭卻是驟然離弦而去,去勢迅速竟是直直衝向了齊瑤依身旁的沫詩緲。
“小心!”
校場上響起了兩道聲音,異口同聲,隻是任誰都來不及阻止那羽箭。
八皇子齊司塵向來無所謂的臉上也是凝滯了神色,顯然沒想到自己這一箭竟是脫靶到如此境地。
齊瑤依已然嚇傻了一般,愣愣站在那裏,沫詩緲腦中卻是電石火花間閃過了眾多想法。
八皇子這是無意間失手,還是與齊瑤依商量好的故意要借機殺了自己?
眼看著羽箭就要射中麵門,沫詩緲猶豫是全身而退還是中了這一箭,卻是一隻手忽然間伸了出來,兩指並攏輕輕夾住了那去勢急烈的羽箭。
“怎麼,縣主莫非是嚇傻了?”
聲音中帶著淺淺的嘲弄,沫詩緲餘光卻見齊司冥眼角帶著笑意,似乎在打量著那支羽箭。
“多,多謝千歲爺救命之恩。”沫詩緲這才“反應”過來,臉色慘白,顯然是被嚇壞了的模樣。
大皇子等人已經迅速趕了過來,看著沫詩緲臉色慘白,柔聲道:“要不要去宣禦醫來看看,可別驚嚇著了。”
輕輕拍了拍胸口,沫詩緲緩緩搖頭道:“多謝大皇子掛懷,不礙事的,隻是……勞累幾位殿下擔心,是詩緲的不是。”
“是呀,誰也不知道縣主竟是和瑤依忽然間過來,還真是虛驚一場,要不然我這無心之舉豈不是罪過了?”齊司塵心有餘悸,語氣間卻是故作輕鬆。
“是呀,真是虛驚一場。若是本督不出現,八皇子的羽箭下除了飛蟲走獸,豈不是又多了一條人命,那可就是圓滿了。”
齊司塵聞言為之一噎,剛想要解釋卻見齊司冥眉梢一挑,“本督都是好奇,若是站在這裏的不是縣主,而是陛下,八皇子剛才這無心之舉豈不是成了弑君之舉?”
齊司塵笑意頓時僵硬在臉上,便是齊司軒也是愣在了那裏。
弑君之舉,有心還是無意可都是一樣的,一樣的罪不可恕!
沫詩緲也沒想到齊司冥竟是一擊致命,隻說的齊司塵張嘴結舌無話可說。隻是,她如今住在漪蘭殿,若是要八皇子不好看,豈不是掌柔妃的嘴?
“說到底是詩緲不好,打擾了諸位皇子,千歲爺若是要怪罪便是怪罪詩緲吧。”
聽到沫詩緲說這話,眾人不由是舒了一口氣,大皇子正要開口緩解一下氣氛,卻不料齊司冥卻是笑了起來,“殺人無罪,死者有罪?便是我詔獄之中也從無這等冤案,莫非是本督見識少?所以今天才少見多怪?”
齊司軒到嘴邊的話說不出來了,不由看了一眼齊司塵,最後輕聲道:“這事,本就是八弟不對,還是向詩緲道個歉吧。”
齊司塵聞言臉色一變,他向來在京城橫行無羈,何時遇到過向人道歉這等事?隻是他臉色剛一變,卻又聽到齊司冥冷冷笑道:“道歉?大皇子真是宅心仁厚,若是本督受了這麼一驚,說什麼都要以牙還牙才是。”
齊司塵聞言臉色變得不能更難看,一旁一直不敢開口的齊瑤依聞言不由跳了腳,“要她射八哥一箭?”
齊司冥唇角微揚,顯然便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