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氏聞言眼角也是微微濕潤,似乎在感慨趙夫人的芳華早逝。安成鶴麵上無波,心底裏卻是有些笑意,母親死的時候他雖然才三歲,可是很多事情卻也是記得的,當初眼前這人和侯府裏那老太太唯恐不能把母親趕出門似的,種種作為自己可是記得一清二楚。如今這般惺惺作態,卻又是為哪般?
“惹得姑母傷心,豈不是侄兒的不是?”
沫悠雲也是連忙勸道:“是呀,母親,表哥回來是好事,哭哭啼啼的算什麼?表哥,這是四妹悠悠,這是五妹雯菲,悠悠雯菲,還不快見過二表哥?”
安成鶴一進來,沫悠悠就一直在打量著他,隻是到最後卻是眼觀鼻鼻觀心了,雖然這位二表哥英武不凡,可是比之那人卻是差多了。
沫雯菲卻一直老僧入定似的,直到聽到沫悠雲的話才上前行禮。
“見過二表哥。”
兩人齊齊行禮,安成鶴拱手一禮,“怎麼不見錦芙和表弟?”
沫悠雲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旋即卻是笑著道:“六弟頑皮不知道跑哪裏去了,回頭等讓他跟表哥賠罪,入畫,怎麼六妹不在院子裏嗎?”
入畫搖頭道:“奴婢去請六小姐,隻是聽說六小姐去尋郡主一起去看望九少爺,奴婢去了西廂院和晨曦園,卻都沒見六小姐的影子。”
沫悠雲聞言不由皺了皺眉頭,“之雨這丫頭,又往哪裏跑了。”
言者無心,聞者有意,安成鶴倒是聽說過姑母最小的女兒向來是個脾氣古怪的,莫非自己方才遇到的那個便是她?
小丫頭當時不還對自己說早晚都會知道的……果然是個古靈精怪的。
無意間看到安成鶴唇角笑意揚起,沫悠雲不明所以,不由看向了侍書,卻見她卻是一臉癡迷地望著安成鶴,恨不得整個人都貼上去似的。
“表哥,十多年沒見大伯母很是想念表哥,前院已經收拾好了,不如表哥在府裏小住幾日如何?”沫悠雲試探著問道,她有些拿捏不住這位二表哥的心思,隻是留下了安成鶴,才能有機會籠絡他為自己所用,不是嗎?
安成鶴原本隻是來上門拜訪一下罷了,隻是聽到沫悠雲提議卻是笑著應道:“如此,便叨擾姑母和表妹了。”這樣他倒是有機會找到那小丫頭了,相府雖然大,可是卻也難不住他的。
他笑得誠懇,沫悠雲不由覺得成功了幾分,臉上笑意更是燦爛。
安成鶴又是陪著水氏說了會子話才離開,沫悠悠和沫雯菲也識相地走了,水氏看著臉上笑意未散的女兒,“你這個表哥心思別說是我,便是你舅父也猜不透,你可要小心些,他不是平兒,那般寵愛你。”
沫悠雲卻是不以為意,“女兒知道,不過這幾日多了解了解便是了,到底是親骨肉,難不成他還能幫沫詩緲不成?之雨真是太過分了,表哥來了自己卻跑得不見蹤影,還有沒有點大家閨秀的風範了。”
水氏聞言不由皺眉,“這事不能怪之雨。”安成鶴的到來實在是出人意表,便是她也沒想到水氏父子中率先回府的竟會是安成鶴。
若非他自報家門,自己也不敢認下這個侄子。
沫悠雲沒想到母親竟是會幫沫之雨說話,黛眉微蹙,“表哥是來的意外,可是女兒好不容易讓沫詩緲和三房的關係破裂,之雨卻是上趕著幫她們修補關係,這不是扯女兒的後腿嗎?母親也該管教管教之雨才是。”
安成鶴到來的時候沫悠雲正在對水氏說今天晨曦園裏的爭吵,水氏沒想到沫悠雲竟是利用胞弟設計沫暮夢,雖然沒有直接牽扯到沫詩緲,可是三房衝突爆發,玉氏和沫悠溪那丫頭豈不會把罪名怪罪到沫詩緲身上?
這一招禍水東引實在是幹得漂亮,水氏心底裏的那點子不滿也都消失了去,“回頭我會好生管教的,隻是這兩日好生招待你表哥,別怠慢了。”畢竟是來自江湖,一群草莽雲集的地方,水氏心底裏總是有些不安。
沫悠雲笑了起來,“是,女兒知道的,大伯母就……”
“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匆匆忙的喊聲打斷了沫悠雲的嬌嗔,一個婆子連滾帶爬地進了來,臉上滿是惶恐道:“紫姨娘中了毒,性命垂危呀!”
水氏臉色一變,沫悠雲唇角揚起一絲笑意,“吼什麼吼,不過是一個姨娘,看你這樣子,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我相府的威名?”
那婆子頓時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連到嘴邊的話也不敢說了。
“怎麼回事,慢慢說。”水氏看了眼那婆子,眼中卻是難掩喜色,那個害死了她孩子的凶手終於也要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