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馬婆子也是心中戚戚然,她們倆剛才回去打撈那麻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沉在湖底的麻袋給撈了上來,麻袋裏麵赫然是六少爺。
馬婆子當時一陣心驚,隻覺得下一刻自己就會死了似的,好在薑婆子聰明,連忙將綁在麻袋上的麻繩扯斷,“記住,六少爺是失足落水,咱們剛巧過來才看到的!”
連忙解開了沫文瑜屍體上捆綁著的麻繩,看著那明顯遮掩不下去的紅腫淤痕,馬婆子心有餘悸,連忙道:“這,這個我們怎麼處理掉?”
薑婆子顯然也在為那手腕腳脖上的淤痕頭疼,可是最後卻是斬釘截鐵道:“不管了,我們要咬緊牙關,否則就要去下麵給六少爺陪葬了!”
一句“陪葬”讓馬婆子膽怯,連忙聽從薑婆子的吩咐行事,待來到梨香院看到水氏險些昏厥,她心中不由惴惴。要是夫人昏死過去就好了,這樣的話,怕是就不會細查六少爺的死因了。
水氏勉強支撐了一會兒,隻是待看到白麻布下沫文瑜毫無生氣的屍體時,她再也支撐不住昏了過去,平夫人劉氏和二夫人玉氏都驚呼出聲,“可憐的孩子,怎麼就……”
兩人都擦了擦淚水,看著昏死過去的水氏,輕聲道:“這事要去稟告相爺,大小姐您說現在該如何是好?”
沫悠雲自然不會相信幼弟竟會失足落水而死的,可是如今母親昏厥,她,她該怎麼處置?
還未待沫悠雲說出處置的辦法,林媽媽帶著老夫人的話過來了,“老夫人說先把六少爺的屍身放在冰窖裏,待過幾日再計較。”
“這是什麼意思!”沫悠雲當即問道,難道瑜兒死了還不能入土為安嗎?
看著渾身顫抖的沫悠雲,林媽媽看了平夫人劉氏一眼,“五小姐新婚,三天後回門,自然是見不得白事的,還望大小姐大局為重,便是夫人回頭也定是會諒解的。”
沫悠雲氣得直哆嗦,林媽媽這分明是在要挾自己!
當初沫雯菲的婚事幾乎是母親一意孤行的結果,老夫人心中藏著一股氣,所以,所以趁著這個時候要在瑜兒身上算賬!
她氣得渾身顫抖,便是嘴唇都有些發白,幾乎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林媽媽看了一眼並沒有再說什麼,轉身便要離開,卻聽到抱琴大聲道:“小姐,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林媽媽回過頭去,卻見沫悠雲竟是跌倒在地上,渾身不由自主似的顫抖,整個人蜷縮在一起,牙關卻是緊緊閉合著,抱琴一旁慌了神色,連忙招呼侍書,“快,快把小姐帶回去。”
“這怎麼可以?還不快去請大夫?這時候還是不要動彈的好。”即使是沫君博的平夫人,劉氏依舊是向來很少說話,玉氏見到這先後昏死過去的母女不得不開口道。
抱琴卻是異常堅持,“不行,小姐一定要回去。”這是病發了,回去才能用藥,才能好轉的。
玉氏沒想到沫悠雲身邊的大丫環竟是跟自己強嘴,她臉色微微一變,卻聽沫詩緲道:“嬸娘,抱琴向來伺候大姐,應該是知道處置之法的,嬸娘若是不放心,我一同過去照看大姐便是了。”
“這怎麼……”抱琴想要拒絕,可是看到玉氏並不怎麼好看的臉色,還是連忙改了口,“那就麻煩郡主了。”
水氏醒來的時候,薑婆子正在身邊伺候,看到那張臉,她不由分說地一巴掌打了過去,隻讓薑婆子找不到東西南北,“夫人,我……”
“我不是吩咐你把沫暮夢那小子弄死嗎?為什麼死的人成了我的瑜兒?”她的瑜兒,那麼機靈聰明的瑜兒,怎麼會忽然就死了呢,你不知道你死了娘會很心疼的嗎?
薑婆子心中戚戚然,“夫人,奴婢原本抓著的是九少爺沒錯,後來六少爺讓奴婢去找人把九少爺丟到湖裏去,說是自己看著九少爺,不會出問題的。”
“不會出問題的?那瑜兒怎麼會死了呢,啊,啊!”
揪住薑婆子的衣裳,水氏恨不得把她包皮拆骨吃了一般!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呀!等到奴婢找人回來之後,那麻袋已經沒了影子,奴婢想可能是六少爺自己動了手,可是,可是……對了夫人,奴婢回來的時候看到郡主和九少爺在一起,會不會是郡主殺了六少爺?”
“沫詩緲?”水氏眼中瞬間閃過一絲惶恐,“你是說沫詩緲殺了我的瑜兒?”
“可若不是郡主,那九少爺怎麼會從麻袋裏跑出來?難不成還是六少爺放了他然後自殺不成?夫人,都是奴婢的錯,要是奴婢力氣再大些,就不用找人幫忙,六少爺也就不會死了,還望,還望夫人懲罰!”
薑婆子跪倒在床頭,磕頭如搗蒜,很快額頭就是一片青腫,水氏坐在床上,雙手緊緊抓住錦被,臉上滿是猙獰!
“沫詩緲,這殺子之仇喪子之痛我記住了,若是不將你剝皮拆骨,我水雲誓不為人!”
“阿嚏!”
“郡主喝杯熱茶,大小姐太累了,郡主不妨先回去,待大小姐醒了奴婢再去稟告郡主一聲?”琴兒覺得郡主似乎就是那習語中的神,請神容易送神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