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詩緲聽到這話不由皺眉,這些年來?這話什麼意思,錦衣衛的得勢也不過是三五年的事情,難道齊司冥一直在關注著朝廷變化不成?隻是躺在她身邊的人卻是閉上了那丹鳳眸,銀眉因為呼吸而微微顫動。
“也別慶幸那麼早,帝王最是翻雲覆雨,誰知道下一刻他會想些什麼,說不定一個不樂意你就是欺君之罪,被推出午門斬首示眾了。”
感覺被破了好大一盆冷水,沫詩緲心中卻是疑惑,為何她覺得齊司冥說這話竟不是說的她,反倒是說得他自己呢?
營帳內隻剩下呼吸聲交錯,營帳外卻是馬鳴、腳步聲錯亂,“有人過來了。”
沫詩緲忽然坐起身來,卻見齊司冥翻了個身朝裏似乎並不準備離開。這倒像是偷情的男女,腦中忽然閃現這個念頭,沫詩緲唇角不由彎出了一個較大的弧度。
難怪齊司冥不願意離開,看來也是想到這一點了,堂堂大齊九千歲竟然淪落到這地步,沫詩緲不由搖頭,營帳外已經響起了木兒的聲音,“小姐,劉太醫來為你看診了。”
營帳不大卻也五髒俱全,行軍床安置在最裏麵,外麵是一層簾幕遮攔,沫詩緲站起身來往外走,“請劉太醫進來吧。”她剛說完,卻聽到齊司冥輕聲說了句,“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劉太醫聽完女醫官的回話後不由心底裏驚訝,這相府郡主實在是幸運的很,腳腕雖然腫脹地厲害,可是卻並無大礙。
“郡主放心,這兩日好生靜養,不出三日郡主這紅腫消褪了去便能正常活動了。”又對著木兒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後劉太醫正準備離開,卻忽然聽到有人喊住了自己。
“不知太醫可否給周王殿下診治了?周王殿下浸泡上沾著血跡,倒是怪可怕的。”
劉太醫聞言點了點頭,“郡主放心,微臣已經看過了,周王殿下的傷並無大礙,這些日子靜養生息便是。”忽然間被問及周王的傷勢,劉太醫心中卻是有些疑問。
“那就好,不然要是因為救我再惹得周王舊傷發作那可就罪過了。”
劉太醫連稱不會,“微臣有一事不解,還請郡主示下。”
“劉太醫請說。”
劉太醫揣度了一下,方才問道:“微臣看周王殿下使用的止血之藥似乎是《千金方》中記載的紫雪草,不知郡主可否知情?”
沫詩緲皺起了眉頭,清秀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解,似乎又帶著幾分不確定,“劉太醫說得可是紫色的小草?”
“正是,郡主見過?”劉太醫頓時喜形於色,“《千金方》記載,紫雪草有止血聖藥之稱,向來是雙株共生的,一株紫雪草便能救活十餘人。不知道郡主是在哪裏看到的,能否給微臣指明方向?”
倒是個醫癡,沫詩緲心底裏微微一笑,臉上卻是有些遺憾,“啊,我隻見周王殿下把它們都用完了,好像沒剩餘的了。”
劉太醫臉上喜色頓時消失,遺憾、惱火還有一絲無奈在他臉上一一閃過,“實在是太遺憾了,那微臣不打擾郡主休息了。”
劉太醫幾乎是歎著氣從營帳中離開的,沫詩緲不由搖頭一笑,這人要是和師兄同在屋簷下,想來會很是熱鬧。
不遠處的營帳,沫悠雲一雙妙目直勾勾地看著劉太醫身後,良久才折回身子,“莫非是沫詩緲傷的厲害?我看劉太醫神色凝重。”
水氏不比沫悠雲年輕身體好,長途跋涉之後休息了兩個多時辰也是困乏的很,“回頭你試探一下雨兒的口風便是了,對了,這次千萬要和雨兒和睦些,如今我隻有你們兩個了,實在是經不起折騰了。”
沫悠雲眼中露出一絲憐憫,“母親說什麼話,哥哥如今在甘州有孫……孫延人照看,應該會安然無恙的。”
她不說還好,提及孫延人,水氏便又是一陣惱火,“他孫延人如今竟然敢這般要挾與我,回頭看我暮斯回來了,怎麼收拾他!”
沫悠雲又忙是安撫,好不容易才勸下了水氏,外麵薑婆子端著飯菜進來了,“皇上下旨讓大家今天早點用些飯菜休息,明天周國皇室就要來了。”
水氏聞言眼睛一亮,齊帝言下之意自然是要大齊的貴女和子弟們精神昂揚地麵對周國皇室,從氣勢上壓倒他們。
“悠雲,此番你一定要給母親爭氣。”水氏堅決道,隻要這次能給大齊朝爭光,自己的女兒別說加封郡主,便是被立為太子妃也不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