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當然。”齊司冥理所當然道:“否則,本督前去豈不是嚇壞了一群酒囊飯袋?”
沫詩緲唇角又是習慣性的一撇,她不願意搭理這個男人了,實在是太驕傲了,真不知道誰給他的自信心。
隻是沫詩緲還是隨著齊司冥去了王宮,果然他們這次去的時候很是正大光明,而且同行的甚至還有錢子然。
“王上打算與中原通商,雲家向來是信譽好,自然是王上最好的選擇。”前來接他們的高洋理所當然的解釋讓沫詩緲微微皺眉,這些日子錢子然不在客棧裏,便是因為打通關係要和突厥做生意嗎?
隻是沫詩緲卻是不知,錢子然之所以不在客棧裏,另一個很大的原因是因為齊司冥每日裏圍著她,錢子然看著實在是覺得眼睛難受。
突厥王宮裏今天熱鬧得很,六大部落的族長似乎都帶了不少的人,服色莫不是大同小異,卻也是讓原本肅穆的王宮頓時色彩繽紛了一番。
沫詩緲剛剛進了宮,卻是聽到宮門外一聲嘹亮的響聲,“王太後回宮。”
聞言,沫詩緲不由向後望去,卻見北宮公主的車駕已經浩浩蕩蕩進了王宮,行至他們身邊時,車駕停了下來。
北宮公主輕輕掀起了車簾,露出一張笑顏,“沒想到你倒是插手了突厥宮廷的事情。”
齊司冥聞言卻是一笑,“王太後不也是大齊的公主,照樣在突厥威風了幾十年?”
此言一出,北宮公主臉上露出一絲怒色,那細軟的竹絲編製的車簾一下子落了下來。
“高洋大人不跟王太後解釋?”
沫詩緲唯恐天下不亂似的,高洋聞言扯了扯唇角,“王太後是聰明人,從來不用解釋的。”
再說,王和王太後不和早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不過是保持著麵子上的周全罷了,自己又不是不知道這女人美貌如花心如蛇蠍,究竟是怎麼樣一副麵孔,又何必費力不討好呢?
沫詩緲聞言一笑,孔武有力如高洋未嚐也不是聰明人。
突厥王宮的議政廳和這個民族的簡單彪悍如出一轍。
齊司冥堂而皇之地便是進了去,以致於沫詩緲甚至反應不及,不過她卻是被高洋帶到了另一處,那是議政廳後的一間密室。
透過那透明的琉璃,自己可以看到議政廳內發生的一切,甚至便是連阿齊文低聲的嘀咕她都是聽得清清楚楚的,隻是外麵好像卻是看不到這密室。
不過北宮公主卻是第一眼就掃到了這裏,讓沫詩緲直覺以為,她是知道這密室存在的。
高洋陪她一同呆在密室裏,隻是一雙眼睛卻是一動不動地看著議政廳。
沫詩緲唇角微微扯了起來,若是阿史那沙運真的有龍陽之好的話,要找也應該是高洋這樣的人,絕非是楚文瑾。
似乎沫詩緲的目光讓高洋意識到什麼,他忽然間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扭頭朝沫詩緲看去,卻見身側的人卻是頗為閑適的看著外麵,似乎目光是落在了契骨王身上。
“你認為他如何?”高洋的漢字寫的歪七扭八的,偶爾還會缺胳膊少腿的。
沫詩緲微微一笑,提筆落下了四個字,“不足為慮。”
若是單單憑著當初在藍國的印象,她原本以為阿史那契骨也算是個人才了,可是如今和阿史那沙運對比起來,那不過是一個溫室裏長大的,卻又是被刻意追捧了的孩子而已。
北宮公主,她如今倒是幾分懷疑了。
原本還以為她是對也田王恨之入骨,倒是對也門王有幾分情意,如今看來怕是自己猜錯了的。
“王上這次匆匆召集六大部落的族長來,是為了出兵大齊之事?”
北宮公主一出口就是一句,直直是將自己的兒子逼入了絕境。
隻是阿史那沙運卻好像是早有預料似的,對她的質問不過是付之一笑,“母後中斷了為先王祈福,從龍亭寺匆匆趕回來,便是為了問兒子這話嗎?”
他淺藍色的眼眸帶著瑩瑩的笑意,便是六大部落的族長也不由心魂一攝,王上和也田王不愧是父子,這一雙眼眸極為相似。
隻不過王上似乎遺傳了王太後的美貌,更是長相俊朗了幾分,相較而言,也田王則是太過於粗糙了。
阿齊文對上午在龍亭寺發生的事情很是氣惱,想著王太後一介女流竟是威脅了自己……不對,自己竟是被她嚇唬了一番,隻覺得無比氣惱,想著如今大庭廣眾之下,她不敢再威脅自己,頓時嘲笑道:“是呀,王太後,禮佛還是靜心的好,不然對佛祖不敬,先王也會地下不安的。”
李宗道伴隨在王太後身側,聞言臉上帶著惱怒,剛想要說話,卻是被北宮公主攔了下來。
“什麼時候,烏昌族長竟也是信佛了?”
阿齊文聞言頓時神色一變,他們突厥人是不信佛的,一向敬畏的便是太陽神,即使後來也門王寵愛王太後,甚至為之修建了龍亭寺,可是突厥信佛的卻也不過是寥寥。
平民百姓倒是不少,但是貴族卻是罕少信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