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了一眼沫詩緲,吐露出來的字卻是冰涼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這一句卻又是再度證實了他適才的話似的,茶樓裏已經是議論紛紛,而趙鐵嘴卻是後悔不跌,自己幹嘛沒事拿別人銀子非要說這麼一段陳年往事,他正是準備要偷偷溜走,卻是一個茶碗忽然間砸了過來。
碎瓷聲一下子讓茶樓安靜起來,洛王府眾人卻是目光齊齊落在了那人身上。
“竟敢汙蔑陛下,罪當腰斬!”
說著,幾人已經拔劍出鞘,上前包圍住了那人。
那人卻是神色淡然,似乎根本沒有將幾個人放在眼中似的。
沫詩緲唇角微微一揚,剛準備離開,卻是忽然間感覺身後一動,似乎一陣風刮過似的,她剛要金針出手,卻是感覺有一雙手環在了自己腰際。
而手的主人則是輕聲道:“丫頭,不要動不動就謀殺親夫,守寡的日子可不好玩。”
齊司冥那妖魅的側顏出現在她餘光中,沫詩緲卻是一跺腳,登時那妖孽的臉上露出一絲痛色。
“幾天不見,倒是脾氣見長了。”
洛王府中人也察覺到自己似乎中了調虎離山之計,正想要脫身去留住沫詩緲,隻是那人卻又是好對付的?
頓時,已經是血濺五尺,幾人再也動彈不得。
茶樓裏忽然間發生了命案,原本喝茶取樂的大昭百姓頓時傻了眼,待反應過來卻是忙不迭地跑了出去,生怕自己晚一步就會死於非命似的。
“紫將軍好身手。”
掙脫齊司冥的懷抱,沫詩緲直言不諱點出了那人的身份。
正是紫洛所擔心之人,大昭的大將軍,紫煥。
齊司冥覺得自己被忽視了,不甘寂寞地上前,攬住了沫詩緲,“怎麼,為夫的身手不好嗎?”他可是從馬車裏一躍而出,然後就抱住了他的丫頭的。
沫詩緲白了他一眼,“千歲爺好本事,把所有的事情都瞞著我,辛苦的很,身手自然就差了些。”
她話裏滿是嘲弄,齊司冥頓時臉上笑意收斂了幾分,“倒是沒想到,他們竟是早我一步。”
紫煥隻是看了他們兩人一眼,卻是再也沒有開口,似乎之前開口說話的人並不是他一般。
甚至,他離開的時候都沒有說一句話,饒是早已經知道了他這脾氣,沫詩緲也不由一愣,“怎麼,他沒有和你在一起?”
齊司冥聞言臉上閃過一絲笑意,“怎麼,丫頭你希望為夫有龍陽之好不成?”
胡說八道!
沫詩緲頓時瞪了他一眼,齊司冥卻是見好就收,“紫國的大將軍,自然是有他的打算的,為夫是千裏尋妻來了,他想要幹什麼,與我何幹?”
齊司冥說得信誓旦旦,隻是沫詩緲臉上卻是露出三個大字,我不信!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齊司冥不做虧本的買賣,她才不相信齊司冥會放下西涼的政事,千裏奔波就是為了來找自己。
覺得自己被誤會了的八千歲很是無辜,“丫頭,紫國和我並沒有什麼幹係,想要怎麼處置,一切都隨你的心。”他容易嗎?千裏尋妻,卻是遭了冷臉,而且還被人身襲擊,好在不過是腳而已。
沫詩緲並非蠻不講理的人,隻是一開始的確是惱怒了。
紫洛顯然是知道自己的身世的,否則也不會一再縱容自己。
而齊司冥,顯然也是早就知情的。楚思遠當初在詔獄裏定是留下了什麼的,隻是卻是被他給毀去了。
“是嗎?我還以為千歲爺是不想要讓我知道這一切。”
還在生氣。齊司冥忖度了一下,最後還是坦白道:“之前不想要你知道是因為大昭局勢並不明朗,那老狐狸本來就想要對你下手,若是知道你父親的毒與紫國有千絲萬縷的聯係,兩國帝王若是聯手想要除掉你,便是我也保不住你。”
沫詩緲不由望去,齊司冥何等樣人,她不是不清楚。
這天下最是狂妄,卻又是有本事狂妄的人。隻是他都沒把握的話,自己……
她原本氣惱的心忽然間冷靜了下來,“我錯怪你了。”
她忽然間的態度改變讓齊司冥一愣,旋即卻是將沫詩緲攬入了懷中,“傻丫頭,你我之間,何必這麼客氣?”
沫詩緲心中的弦鬆了下來,任由自己依偎在齊司冥的胸膛前,隻是那眼眸中卻還是帶著幾分閃亮。
“隻是他們欠下的,我總要替父親奪回來。”
皇後的用心,沫詩緲此時此刻卻是清楚了。
想要用身世把自己視線引開,其實這不過是一個障眼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