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陽光照在蒼茫大地上,遠山雄渾,隱約有雲海翻湧,山峰的輪廓被陽光勾勒上淡淡金邊。眼前是大片深濃的綠,綠得沒有盡頭,仿佛一直延伸到天邊,天地之闊,山河之壯,即便是帝王家也不能盡攬囊中。
陳雲靖揚鞭指向遠方,“那就是雲峰,東南境最高的山峰,據說從未有人能攀過山腰以上。老們人相傳,那峰頂是神靈的居所,凡人不可褻瀆。”
“的確很高。”風青望著那直入雲霄的山頂由衷感歎,“你相信那上麵有神仙嗎?”
陳雲靖慨然一笑道,“那上麵有沒有神仙我不知道,,不過天地之力一直是令我敬畏的。”
風青也感歎道,“是啊,天地之力!……花開花落,朝野更替,歲月滄桑一切終散作雲煙,唯有天地亙古不變。”
…………
陳雲靖與風青兩人並韁策馬,徐徐而行,沒有侍衛跟隨,拋開俗事紛擾,唯此兩騎並肩徜徉於寧靜曠野之中。天愈高,心愈寬,人愈近……
風青遙望那高聳入雲的峻山陡然生出豪氣萬丈,回首對陳雲靖揚眉一笑,“睿王爺與我較量一下騎術如何?
陳雲靖朗聲大笑,勒韁駐馬,“讓你三百步!”
風青也不答話,突然反手揚鞭朝她座下馬臀狠狠抽去。陳雲靖一驚,不待他出手製止,風青已猛夾馬腹,催馬躍出。
她座下的母馬看似溫馴跑起來確是飛快無比長鬃飛揚,奔馳之間仿如禦風踏雲。
陳雲靖縱馬追了上來,‘追風’不愧是寶馬,果然神駿非凡,來勢迅若驚電。
兩騎漸漸並駕齊驅,陳雲靖側頭看風青,滿目驚豔,朗聲笑道:“青兒究竟還有多少能耐?”
風青笑而不答,揚鞭催馬,任長風獵獵,掠起衣袂翻卷,仿佛禦風飛翔在一望無垠的綠野之上,風中混雜了泥土與青草的清香,令人心神俱醉。
然而陳雲靖的騎術,到底叫她心悅誠服,追風的能耐自是不必說的。風青與身下坐騎都已經感到乏力,陳雲靖卻還氣定神閑,追風更是越發神氣昂揚。
“罷了,你贏了!”風青深喘一口氣,勒住韁繩不忍再催馬。
“承讓。”陳雲靖含笑欠身,勒韁緩行,側目溫柔凝望著風青,“累了嗎?”
風青搖頭微笑,掠了掠鬢發。見四周都是無邊曠野,繽紛野花盛開在綠野之間。
“這是哪裏?”風青問道。
陳雲靖看了看四周一臉正色道:“不想我們竟走得這麼遠了,得趕快回城了,再晚就隻能露宿了。”
風青吐了吐舌頭,佯作驚恐,“野外露宿,會不會有老虎?”
“老虎是沒有。”陳雲靖似笑非笑地瞧著她,“人卻有一個。”
風青看到他那曖昧挑逗的語氣眼神,耳後驀地發熱,裝作聽不懂,側頭回身,卻忍不住失笑:這人真是越來越……
哪裏還似初見時的模樣,倒有了幾分王齊珂的油滑。
………………
三日時間一晃而過,梯架,滾筒,竹排草墊均已備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