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初夏,程然穿著薄薄的七分袖棉質睡衣,他溫熱的掌心落在臂彎處,程然覺得暖暖的感覺好似浸透肌膚,連心都跟著微微燙了起來。
她不知不覺就臉紅了。
怎麼回事?和他在一起不外乎各取所需,但此刻怦怦亂跳的心說明什麼?
不應該呀,不應該~
千萬別被他俊逸的外貌和不經意流露的溫柔打動,愛情這東西,誰先陷下去,誰就輸。盡管得了那麼多資產,但他娶自己也並非出自愛。一顆受傷的心,無論花多少錢也治不了!
程然輕輕拉下臂上他的手,輕聲說,“那我睡覺了,你弄好了就放在這,我明天起來收拾。”
空落落的掌心令沈季珞心裏也生出一種空落落的感覺。
他看著程然離去的背影,深邃的眼眸浮起一絲晦色。
程然刻意的生疏,刻意劃開的距離,他不喜歡。
“對了……”快要走到門口,程然回頭看他,“佳佳今晚不回來,晚上你睡我的床。”
“你睡她的床?”沈季珞明知故問。
程然點頭,強調道,“床小,還是分開睡舒服些。”
盡管和他已經有了親密關係,但那是衝動的結果,如今少了那一份衝勁,一想到和他上床,程然就有些抹不開了。
沒有多看沈季珞越來越黑的臉,程然道,“就這樣,晚安!”
沈季珞鬱悶得很,在她的床上一個人睡?還不如不睡!
……
翌日,程然起床。站在門口看了眼對麵敞開的臥室門,她走過去,裏麵空無一人。薄被掀起一角搭在床上,和她離開時一樣,似乎沒人動過。
程然來到客廳,沈季珞已經離開,隻有茶幾上擺放的早餐證明他曾經在這裏待過。
旁邊放著一張紙,上麵是剛勁有力的字跡:我去公司,記得吃早餐。
程然坐在沙發裏,捧起尚有餘溫的豆漿杯。空氣裏因為有了食物的香味,令人身心愉悅。
今天周一,程然打算去公司遞交辭職報告。
之前程一天找到她時,十分不滿程然的工作,一定要她辭掉,就算有人問起,也不能說之前是推銷酒水的。這有損他們程家人的顏麵。
程然答應,不過前提是他必須在本市最豪華的酒店設宴,當眾宣布接她回家。
那一刻,她就為掃程一天的臉。
當年,程一天為了攀高枝,將賣掉程然所獲得的一萬元錢當成見麵禮敬奉給時任房產局局長的太太。後得局長太太大力推薦,才又在之後的工程項目裏與“天建房產公司”董事長結交。
再之後就是如魚得水,青雲直上。
經過十八年的摸爬滾打,苦心經心,才有今天全國十大建築公司之一的“程全建築工程公司”。
程然恨極了他們,就如沈季珞所說,他們發達之後寧願再生,也從沒想過接她回家。因為有錢有名,又戴著偽善的麵具熱心於四處樂捐的他們,背不起賣女的罵名。
他們越不想發生的事,就是程然越要發生的事。
不敢說是麼?好吧,她來說!
程然想,如今,就算平時與程一天再交好的人,恐怕背地裏都會罵他沽名釣譽,道貌岸然。
賣女求榮!
也隻有那些良心被狗吃了的人才會這麼做。
程然揉了揉眉心,不願意再與程家人有任何接觸。
“然~”賈佳嚼著薯片走過來,肘搭在程然肩頭,“老總來了,有人見他去了洗手間。”
今天程然是來提辭職的,賈佳還真有些舍不得她走。
為了攀比業績,公司都將女孩們三人分組。素日裏兩人,再加一個簡小澄,三人是搭檔。業績不是第一就是第二。如今程然離開,賈佳覺得雖不說孤軍奮戰,但總有種少了左膀右臂的感覺。而那個簡小澄,若不是靠程然在兩人之間遊說維護,早就和她撕破臉了!
表麵柔弱,實則攻於心計!
簡小澄也走到程然跟前,“然,你真想好了?”
程然點頭,“不做了,另外找些事幹。等我安排好了,你們都來。”
程然十四歲連夜從養父家逃出來,自然也就輟學了,這些年她將社會的人情冷暖嚐了個遍。沒學曆,又必須掙錢,她隻能從事這個外人眼裏很不光彩但她卻必須緊緊攥著不放的高薪職業。
賣酒必須喝酒,她的胃其實已經很受傷,再加上如今和沈季珞結婚,無論如何她都得換份工作來幹。
賈佳一片一片吃著薯片,樂嗬嗬說,“你安心當豪門太太就好了,還用做事?”
是啊,程然都已經快要嫁入豪門,而自己還必須強顏歡笑被那些好色的男人吃豆腐!想到這,簡小澄就羨慕得不行。
“注意啊,老板來了~”秘書吆喝了一句,散在四處聊天的女孩們這才拖拖遝遝的靠過來,懶懶散散站成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