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伊咬著唇,手指揪著抱枕的邊緣,突然覺得有些緊張。
“說吧,你想說什麼!”
“是這樣的,你明明說好隻是偶爾晚餐,現在你天天都吵著要我做,我可吃不消。”
實在沒勇氣說出心裏想的,伊伊跳到另一個話題上,有時她都很氣自己,為什麼在偏題上嘴那麼靈,可到了正題嘴巴又那麼拙。
還以為她會說什麼,原來是晚餐的事,沈馳予爽快的說,“如果你要討論這個,那沒問題,我偶爾的意思就是一月十次之內,你自己算著吧,超過次數你可以不用理我。”
“哦,十次哦,那好吧。”
傻傻點頭,可伊伊心口還是堵得厲害,畢竟那個最嚴重的問題還沒討論。
繼續揪著抱枕,伊伊忐忑的瞥他,她是一個有話不吐不快的女孩,而且還是在這麼個嚴肅的話題上,不說清楚,她會寢食難安,夜不能眠的。
看她吞吞吐吐,這次,沈馳予直接的問,“你究竟想說什麼?”
和她相處這麼多天,他隻知道她是個大大咧咧的人,可想不到在她臉上也會出現為難的神色,究竟是什麼話讓她難以說明?
見他都把話問到那個份上了,這下伊伊也不退縮,她鼓著腮幫子,滿臉正色道,“沈馳予,我很嚴肅的警告你,我和你隻能是拚客的關係,如果你腦子裏有其它五彩斑斕的想法,必須馬上把它製止掉!”
“我腦子裏五彩斑斕的想法?什麼想法,你倒是說來讓我聽聽!”
“少給我裝糊塗,你又是傻子,我的意思你很清楚,所以聽好,從今往後你不要再說什麼要我回來陪你之類的話,我沒那義務。”
一口氣說完,伊伊終於覺得輕鬆了,雖然她也覺得她的想法很可笑,他怎麼可能會喜歡上自己呢?以他的話說他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可實際上,他對自己的糾纏程度令她不得不防。
沈馳予斂著聲,劍眉稍稍凝結著怒氣,他的視線牢牢的鎖在她的臉上,瞧得伊伊的心狂跳不止。
許久,沈馳予比琉璃還通透墨黑的眸子閃著光亮,他的聲音幽緩低沉,帶有一股無形的壓力,“為什麼?”
為什麼,這個臭男人還問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反正就是你不可以再糾纏我,更不可以喜歡上我!”
“難道不能發展試試?”
伊伊,“……”
他的神情真的很嚴肅,不苟言笑。
該不會真被自己說中了?伊伊在他深邃有力的目光下心跳加快。
她覺得自己很不正常,全身燙得嚇人。
伊伊故意板起臉,惡狠狠說,“發發發,發神經吧你!”
雖然他那張英俊標致的臉真的很讓人想入非非,但伊伊可不想和他有糾纏。簡彬之後,男人這種生物,令她惡心!
伊伊不準他再對自己抱有任何想法,“告訴你,我已經有我愛的人了,你完全沒機會!”
說完,伊伊也不知道自己急什麼,她飛快的跑回房間關上門。
這夜伊伊在床上翻天覆地睡不著。
次日清晨,伊伊再次偷偷拉開房門。一切風平浪靜,她躡手躡腳的踱了房間。從洗漱完畢到穿戴出門,她始終惶惶不安,沒辦法,誰叫昨晚沈馳予的一句“難道不能發展試試”把她嚇得大小便失禁。
就在小手摸上門把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涼幽幽的聲音,“你不用躲著我,我根本不會喜歡你。”
伊伊猛的一個冷顫,她不敢回頭,有些尷尬,有些難堪,還有些說不清的感覺,總之怪怪的,心裏很不舒服。
手依舊搭在門把上,伊伊的背挺得直直,她不可以彎下她的驕傲,盡管昨晚似乎是她拒絕了他,可為什麼,可為什麼此刻她卻覺得自己才是那個被拒絕的人?
沈馳予倚在門框上,以為她會說些什麼,或者憤怒的轉身舉著拳頭叫囂,或者厭惡的唾棄他有病,再不然就一臉輕鬆的還他一個“這樣最好”的笑容,可她卻靜默不語,嬌小的身軀異常的筆挺,像是緊繃的弦,距離在沉默中蔓延。本以為是卸下,但肩膀竟變得比昨天還更沉重,伊伊暗暗心驚,她拉開門,不敢再做思考,慌慌張張的走出去。
來到公司,還沒來及喝口水壓壓驚,清潔組的同事就圍在一起拍著巴掌給她道喜,巴掌聲震得伊伊不明所以,她疑惑的尋問領隊,領隊則笑著要李姐帶她去“張貼欄”前自己瞧個究竟。
伊伊被他們的神秘笑容搞得越來越暈眩,從昨天開始她的腦子就沒清醒過。
來到“張貼欄”前,醒目的紅頭調令上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丁伊伊,從下周一起正式調離清潔組,光榮的晉升到總經辦秘書室工作了。
“哇,啊……李姐,我這不是做夢吧。”
伊伊揉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錯不了錯不了,你呀總算熬出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