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馳予屏息,什麼話也沒再多說。慢慢的,沈馳予走向伊伊,越走越近,最後,他淡漠的越過她,拉開門,不再多看旁邊的人一眼。不過離開前,沈馳予的步子還是停留下來,他沒有回頭,隻是聲音極低,如同喃喃自語道,“丁伊伊,如果我們真是走到盡頭,那也是你先放棄。”
說完,沈馳予沒再多留一秒,走出去,頭也不回。
呆呆站著,伊伊無力的垮下肩頭,白漆的大門半敞,被風吹得微微晃蕩,“呯”,終於,一個強勁的風,大門重重關上。
再也無法偽裝,伊伊陡然垮下雙肩,步子虛浮地後退兩步。
這次,真是結束了。
……
本來想著找房子,但考慮到連續兩天沒有上班,加之自己也沒請假,感覺臉麵上掛不住,於是第二天,伊伊還是乖乖來到公司。她打算找陳經理請個假,至少要讓陳經理知道她是尊重他這個領導的。
有句話叫什麼來著,態度決定一切,嗯,對,縱然再是“沾親帶故”,但這態度問題是基本的做人準則,更何況現在她沒人罩了,給自己留條後路,不會錯的。
來到公司,企劃部的同仁表麵上依舊對她熱情有加,沒人對她敢有意見。
不多會兒,陳經理拎個公文包走進企劃部,看到伊伊時,他表情微微一怔。
“早上好,陳經理。”站起來,伊伊微笑著問候。
“呃,好,好……”陳經理神色不太自然,他連連點頭,將手裏的包夾在腋下,幾大步走進自己的辦公室。
這陳經理似乎怪怪的呀!
盯著他倉皇離去的背影,伊伊摸著下巴,覺得有些奇怪,不過她也沒多想什麼,拿起水杯喝口水,伊伊抹抹嘴,撫平衣服,她跟著走去經理室。
咚咚--
“進來”
聽到聲音,伊伊吸口氣,推門而入。
看著走進來的人,陳經理神情愈發古怪起來,他盯眼看著伊伊,眼珠子轉也不轉。
“陳經理,前兩天我因為有些事所以沒能來公司,實在抱歉。”
伊伊點頭哈腰,為自己“淡薄的組織觀念”賠著不是。可陳經理久久沒說話,隻是用一雙探究的眼睛看她。
被盯得很不舒服,伊伊稍稍擰眉,想著趕快把話說完走人,於是伊伊直接了當的又說,“另外我想再多請個兩天,等事情忙完我立刻回來。”
“丁小姐”,陳經理終於說話,不過他的眼神依舊怪得伊伊心裏發麻。
伊伊見他拉開抽屜,拿出一個厚厚的白色信封,遞來。
莫名其妙,但伊伊還是接過來。
“陳經理,這是什麼?”伊伊疑惑的問。
陳經理搓搓鼻子,他看著茫然的伊伊,明明白白的說,“信封裏是你這月的工資以及遣散費。”
“工資和遣散費?什麼意思?我被開除了?”實在太突然,伊伊睜大美目,不敢置信的盯著陳經理。
陳經理攤攤手,雖然他沒說話,但意思很清楚。
噢,沈馳予,去你大爺的,居然這麼對我!
死死捏著信封,伊伊心中的烈火,熊熊燃燒。
看她怒得發狂,陳經理身子略略朝前傾斜,轉著眼珠,故作和藹地說,“丁小姐,有什麼我可以幫你?”
從昨天陸助交待他這件事後,陳經理夜裏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他始終想不明白公司為什麼要開除她?她不是總裁的女人嗎?而且這事並沒經手財務部門,而是由他這個部門經理親自處理,看來公司的意思是不想要人知道。但這一切是為什麼呢?
知道他是想打底自己和沈馳予的事,伊伊火大的說,“謝謝,不用你雞婆,走了,不見!”
拳頭緊得不能再緊,伊伊轉過身,抬頭挺胸的拉門離開。
伊伊氣急敗壞的衝出“盛煜”大樓,小手將肩上的包帶揪得死緊。回過頭,她目露凶光的對著雲端深處某扇隱隱的窗影,氣得顫抖,“沈馳予,算你狠。”
走著瞧,離開你我一樣可以過得很好,不,是過得更好!
暗暗發誓,轉身,伊伊毫無留戀的闊步離開。
此時頂樓的總裁室內,沈馳予站在透亮的落地窗前,刺眼的陽光打在他臉上,落寞中折射出透明的憂傷。
如此結局,他始料未及。
雙手插入兜內,身子稍稍倚靠著窗,俯視街道上一個個螞蟻大小的黑點,沈馳予的心裏,一片淒寥。
伊伊回去,匆匆收拾自己的行裝,沈馳予買給她的,她統統沒要。整理完,伊伊可悲的發現,原來真正屬於她自己的東西就隻有簡簡單單兩個行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