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險!”
鏡子裏的自己麵色發白,看起來怎一個失魂落魄?
她對著鏡子的自己苦澀地笑了笑,“你要習慣啊!”
別一聽到他的消息就控製不住情緒,剛才就差點壞了事兒!
她伸手在小腹上撫了撫,輕聲道,“沒事兒了,對不起!”
顧言溪把自己關在洗手間裏大概十分鍾,出來時已經整理完畢,為了不讓唐京看到她唇角的傷,她重新戴上了口罩。
唐京雖然醒來,但他畢竟失血過多,人還很虛弱,早間醫生過來時,他醒了幾分鍾,得知司徒韻還好好的,便再次昏睡了過去。
言溪知道,唐京是看到她回來了才這麼放心地把妻子交給她。
司徒韻醒來時沒碰上唐京清醒的時候,急得她又哭了一場,隻是這哭聲是喜極而泣的,她開始乖乖吃飯,對醫生也很配合,白天她不睡覺便守在唐京病房裏一刻不離。
昨天還像個孩子需要言溪來哄,今天卻開始關心起女兒來了,吵著嚷著要她去休息,病房這邊就讓她來守著。
在這件事情上,言溪是沒跟她爭的,隻是提醒她別碰到了自己受傷的手和腦袋。
言溪總算是能有時間休整,她在司徒韻的病房裏睡了個昏天暗地,這一覺睡到殷璃拎著水果過來喚她才醒。
“看你精神好了些,這一覺睡好了?”
殷璃是過來接她出去吃飯的,順便去酒店換一身衣服。
言溪從昨天來帝都就一直在醫院陪護,哪裏有時間去整理換衣服?
殷璃想得周到,給她帶了換洗的衣服來,兩人便先回酒店洗漱換衣,順便就在酒店裏吃晚飯。
“嗯,人醒來後我這心裏的一塊大石頭就落了地,總算是睡覺也能睡得著了!”
吃飽喝足又覺得困,言溪知道這是正常情況,昨天一整天她精神太過緊繃,補幾個小時的睡眠哪裏夠?
她一邊聽著殷璃說話,一邊單手撐著下顎垂眸打著盹,殷璃說的話她都聽得見,時不時地嗯嗯一聲表示自己在聽,但這份清醒也就維持了不到幾分鍾時間,她人就開始渾渾噩噩了。
迷迷糊糊聽到殷璃說要去做什麼,她打盹打得正起勁,胡亂應了一聲,渾然不知麵前已經沒有人了。
孕前期精神發困乏力,言溪之前在荊城的時候每天睡覺的時間都會超過十個小時,昨天來帝都後確實累著了。
隱約感覺到有人在她麵前晃了一下,她覺得應該是酒店餐廳的服務員,眼皮太沉的她沒睜眼,卻總感覺又好像有什麼不對勁的。
額頭上被什麼彈了一下,她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撐著下巴的手一歪,臉便一不小心地撞在了桌子上,來了一個下巴落地的現實版本。
下巴上傳來的鈍痛把顧言溪的瞌睡都給趕跑了,她撐眸,卻沒有立馬抬起臉來,而是用目光打量著周邊的情況。
待她發現其他餐桌的客人都在用餐沒有注意到她這打盹臉撞桌子的窘態,她才低低呼出了一口氣來,慢慢地把雙手擺在桌子上,用手輕輕地揉自己的下巴。
太丟臉了,她麵前就是一大盤的水煮魚,她剛才下巴磕的地方是那大盤子的邊緣,要是剛才運氣再差一點,一頭掉進那水煮魚裏……
“絲……”一想到自己頂著一臉的油水的樣子,言溪就不敢想了!
隻是,她揉下巴的手移到了額頭上,摸到了剛才疼了一下的地方,表情詫異。
等等,剛才是誰彈了她的額頭?
還摸了她的臉?
顧言溪整個人都懵了,手落在額頭上,抬起臉來環顧四周。
是她的幻覺?
做夢夢到別人彈她額頭還摸她的臉?
這種夢也太糟糕了!
她摸著自己恍然被人摸過的臉頰,隱約感覺到那皮膚躥起的灼熱,一時間腦子裏暈乎乎的,直到殷璃接完電話折回來看她臉色微紅表情怪異,忍不住問。
“你怎麼了?”
言溪,“沒,沒什麼!”她順勢用貼在麵頰上的手搓了一下臉,“剛才不小心睡著了,這樣能清醒些!”
“不是吧,我看你好像是發燒了啊,臉怎麼這麼紅?”殷璃伸出手去摸她的額頭,顧言溪沒避得開被她摸了一下,隨即聽到殷璃的驚呼,“我看你是真的發熱了!快快快,回房去休息一下,看看要不要找醫生看看……”
殷璃雷厲風行,說什麼就是什麼,言溪很想說她隻是心理反應並非真的發熱,但又對這個原因說不出口,總不能說她因為好像被人摸了臉所以莫名其妙地一陣臉紅筋漲吧?
又不是不經人事的大姑娘了,怎麼這麼敏感?
言溪掩麵,丟臉了啊!
……
她還知道丟臉?
嘖嘖!有趣!
此時正靠站在餐廳一個側門出口處的人正伸手指在舌尖上舔了一下,眼睛裏閃過一抹惡作劇的笑意,像是幹了一件讓人很開心愉悅的事情。
然而站在他身後的人表情卻是截然不同的。
蘇安張大著嘴巴,目瞪口呆。
他,他,他不過是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就撞上了這麼讓人難以置信又匪夷所思的一幕。
臥槽了……他,他,他……居然偷偷跑去摸了夫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