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的回答也跟給唐小棠的回答一樣,船到橋頭自然直,一切順其自然吧!”言溪說著拿了化妝品簡單化了一個淡妝。
殷璃站在門外聽到她的答複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半響才開口道,“言溪,慕時年那個混賬東西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
否則以她顧言溪飛蛾撲火的性子,慕時年哪怕是缺胳膊斷腿哪怕是個永遠不會醒來的植物人,她也斷然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話若是從別的人嘴裏說出來她可能還會信,可偏偏這話從顧言溪嘴裏說出來就讓她無法信服。
言溪塗抹唇膏的手頓了一下,唇瓣輕輕抿了抿,顯得她的麵部線條有一瞬的緊繃感。
唐小棠那個老媽子雖然嘴碎,但卻絕對沒有殷璃這麼敏銳的觀察力。
果然,那個混蛋玩意是說了什麼傷了她的心嗎?
哼,回來第一天就外出找女人也就罷了,雖然態度惡劣,但最終沒有如他願來個左擁右抱,也虧得那天她沒在現場,否則她真的會讓那個混賬東西見見血。
“殷璃!”言溪將唇膏蓋子蓋上,發出輕微的一聲想,把殷璃拉回了現實。
“他能活著回來就行了,其他的隨緣吧!”
“更何況我現在身處唐家,很多事情已經不能像以前那樣隨性而為了!”
殷璃:“……”
她想說,一個人,即便身處的周邊人和事情都在變,本心不變方能始終如一。
這話聽起來感覺很是高尚,但若是用在現實生活中那就是一個大大的傻叉!
“順勢而為跟堅守本心其實並不衝突,要看的是你如何衡量罷了。”殷璃說著笑了一聲,“行了,想開了就好,這世界上的樹豈止那一棵?”
兩人收拾好一起離開酒店,殷璃送她過去,到了醫院門口言溪就下了車,從醫院門口到住院樓徒步十幾分鍾,她想走過去。
“真不用我送?”
言溪關上車門,趴在車窗口,“你趕緊去忙吧,就從酒店的這一會兒你的手機已經響了五次了!”
殷璃跟她可不一樣,她每天事務纏身,昨晚上才跟陸雲深私下裏談過要秘密監視尹夫人,陸雲深還沒到帝都,這邊就暫時需要殷璃去周旋,她還能盡量抽出時間過來看她,言溪已經很感激了。
殷璃原本想為自己手機想個不停而辯駁幾句,結果手機又響了,她“唉”了一聲,抬臉看了看人來人往的醫院內部花園,“行吧,你注意安全啊!”
這個時間段距離晚間熄燈還有一個多小時,就連門診大樓都還有好幾層樓是亮著燈的,更別說加班加點的醫護人員,探病的和醫生護士是隨處可見。
跟殷璃分開後,言溪挑了一條自己熟悉的路,遇到行色匆匆的人便小心翼翼地避開,中途她還給遠在荊城的顧家人通了電話,告知了唐京現如今的情況。
顧長安得知她在帝都這邊一切安好鬆了一口氣,沒說上幾句話電話就讓顧老太太搶了去,問她吃住好不好,要不要她和顧老爺子也來帝都照顧著。
言溪一聽說老太太要過來忙勸說,還把自己在醫院吃得好住得好舉例給老太太聽,這才打消了老太太的念頭。
顧老太太也七十多歲的年紀了,前陣子在帝都因為顧長青一家的事情怒火攻心,一口鬱氣憋了好久,在顧言雨被宣判入獄的那天終是沒能扛得住噴了一口血,嚇壞了他們。
事後養了大半個月才好轉,言溪哪裏還敢讓她憂心?
老人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還要為兒孫們的事情操心,是他們這些小輩們不懂事,既然唐家現階段又沒什麼事情,顧言溪自然不會讓老太太再操心的。
結束了這一通話,言溪才發現自己的雙腿有些微微發麻了,她看了看旁邊的路燈,又看了看時間,不知不覺,她已經站在這裏打了半個多小時的電話了。
難怪感覺路上的人一下子都少了,已經快過病人家屬探視的時間了吧?
她抬了抬腿,腿麻了,伸手揉了揉,等腿的麻木感稍微緩解了之後才慢慢地走起來。
她走得慢,腿還沒有完全恢複正常,迎麵一個身影從側邊的小道過來,讓她躲閃不及,猝不及防地被對方撞了一下,身體一歪,對方伸手抓住她的胳膊。
那人出手時力道頗重,捏得言溪的胳膊關節都疼了一下,她急忙退後一步,這才發現對方戴著棒球帽,衛衣帽子也套上了,這一段路正是兩個路燈中間段,光線也不太好,言溪根本就沒看清他的臉。
然而就在她覺得這人怪異時就看到那人突然抬起臉來,啟唇說了句什麼話。
顧言溪的大腦嗡的一聲,陷入了一片空白之中。
……
晚間九點十分。
於湛沒有等到顧言溪回來的消息,他已經偽裝成探病的家屬在這一層樓逛了兩圈了,路過唐京的病房兩次都沒看到顧言溪的身影。
若是他再過去看一次怕是要被門外的保鏢給發現端倪了。
他幾步走到樓梯間的方向,將臉上的麵罩取下來,借著樓梯間的窗戶玻璃朝樓下看,心道要不要跟蘇安聯係一下,這麼偷偷摸摸地跟在夫人身邊也不是辦法,找個機會跟夫人好好談談才是。
於湛想說的是,即便現在兩人鬧了矛盾,但他們做下屬的還是要理智對待,畢竟現在的慕時年失憶了,他腦子進水有些決定不能當真。
所以,明麵上他們絕對是不會反抗什麼,但私下裏還是希望通過其他手段來彌補慕時年對顧言溪造成的傷害。
更何況,顧言溪已經得到了他們這幫人的認可,哪有放任她一個人來帝都麵對危險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