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美這時已經生了一火塘旺盛的火。
她坐在樹墩上向長孫晟招手:“先生怎麼就不能安安生生地與我們猿人相處呢,難道我們會吃了先生嗎?”
長孫晟遲疑了一下,端端正正地坐到火塘邊的樹墩上。
他選了離白美最遠的一個樹墩,饒是如此,依然覺得白美隨時會撲到他的身上。
“我有未過門的媳婦!”他狠了狠心,大聲地叫喊。
“哈哈哈,好笑,好笑。”白美的聲音完全蓋過了長孫晟:“竟然會擔心我們會賴到你的家裏!難道先生不知道我們猿人是不會離開自己的土地、自己的村莊嗎?”
“這……那……你們猿人完全沒有廉恥!”長孫晟喃喃地道。
“喜歡誰,不喜歡誰完全是自己的自由,談得上廉恥不廉恥嗎?”
雖然長孫晟的聲音小到連自己也聽不清楚,但白美聽清楚了。
猿人啊,竟然總是出乎人類的意料。
“不敢決鬥關係到廉恥,不孝順父母關係到廉恥,出賣自己的部落關係到廉恥,從來沒有族長說男歡女愛關係到廉恥,這是最自然、最正常的一件事情!沒有人嫉妒,哪怕男猿人的妻子也不會嫉妒!因為我們猿人絕對不會賴到別人家裏。”
白美斬釘截鐵地說完最後一句話,眼睛一眨不眨地瞅著長孫晟。
長孫晟已經緊緊地貼到了泥巴塗抹的牆壁之上。
門搭“啪”的一聲開了,白妮“吱呀”一聲推開了門。
白美驚訝地瞅著一身汙泥的白妮。
白妮露出潔白的牙齒,抱歉地笑了笑。
因為著急,白妮一路上摔了幾跤,但竹筒裏的酒沒有灑出一滴,一大塊鹹鹿肉沒有沾上灰塵。
這些都是幾個追求者送給她的,她舍不得一個人享用,一直收在房梁之上。
多了一個人,長孫晟覺得安全了許多,主動接過了白妮手裏的食物。
白美接過長孫晟遞過來的食物,開心地笑了。
白美將生肉用木棍穿好,架到火上,肉“嗞嗞”地響,很快就聞到了肉香。
3隻木碗倒滿了酒。
白美舉起碗,遞到長孫晟胸前。
長孫晟取了碗,一飲而盡。
肉很快就熟了,白妮用竹刀剔肉。
竹刀鋒利異常,不亞於寶刀寶劍,隻是容易損壞,用時須分外小心。
長孫晟不想吃得過飽,他本來就飲食清淡,尤其是夜晚,是一個人陽氣最虛弱的時刻,更不應該吃得過飽。
白妮半跪著,將剔下來的肉遞到長孫晟嘴邊。
長孫晟頭往後仰,用手指拈著肉,一小口一小口地咀嚼。
白美和白妮吃了很多肉喝了很多酒,又說又笑,還互相爭吵。
“先生不管在外麵在家裏都坐得這麼筆直嗎,此刻還修道呢?”白妮道,臉似桃花。
“我兒子如果活不了,我也不活了。活著有甚麼好?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類男子羞辱?”她打了一個長長的酒嗝。
“我妹妹說了,除非讓她重新懷上人類的孩子。”白美道,也打了一個酒嗝:“她雖然恨那個拋棄她和孩子的人類男子,但願意相信另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