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斷吧唧吧唧地咀嚼著,嘴裏不清不楚地嚷道:“好吃,太好吃了,果真是純陽男子的肉,非比尋常。”
蘇夔欲一掌擊斃小斷,長孫晟攔住她:“她倒沒有壞到極點……”想起與她親近時的種種,不禁羞愧不已。
蘇夔罵道:“不男不女的妖精,你玩弄了長孫哥哥,還下幹甚麼?”
小斷獰笑道:“他說過讓我和我師父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我不過依諾而行,有何不對?我們是玩弄了他,也給他吃了不少紅丸,那是大補之藥,十分稀罕,皇帝老兒不久前求了一顆,花了千金,還送了幾樣寶貝上門。他一個凡胎,能有此福氣,難道我們對不起他嗎?王郎,你自己說,我和師傅對你怎樣?”一雙妖媚的大眼睛充滿誘惑地望著長孫晟。
長孫晟張開嘴,半天說不出話來。這幾日的經曆太過離奇,他一直以為是夢,現在依然是夢。夢裏有夢,誰知道真假?
蘇夔調侃道:“好一個有情有義的王郎!卻不知他們一半是女子一半是男子,不男不女,非我族類。”
小斷聞言大怒:“世界就毀在你等偽君子手裏!貓仁義道德,一肚子男盜女娼。我們就是我們,也不願意當你們人類,我還當你們是怪胎、是凡胎哩!”一張俏臉扭曲起來:“饒你們自以為聰明,卻永遠也修煉不了冰魄神功!嘻嘻,什麼男人、女人,都是賤人!呸!”
長孫晟滿臉驚詫,顫抖著聲音問道:“小斷,你真的是個陰陽人,你師傅也是?”
小斷滿眼淚水,不願意回答。
蘇夔在一旁攛掇道:“可憐的長孫大夫還以為墜入了情網,哪知道是妖網是魔網!”
蘇威插嘴道:“我們雖然與他們為敵,卻也犯不著傷他們的臉麵。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你如此侮辱他們,卻叫他們怎麼活得下去?”
蘇夔咬牙道:“爹爹,你怎麼快忘記了他們的毒辣手段,反替他們伸張正義起來!您看看婆母,琵琶骨上尚插著鋼條,難道你瞧不清,看不明白嗎?”
智廣冷笑道:“不要讓他看我!我這老婆子當不起他的高看!他如果有良心,早就被狗吃了!”
蘇夔挨近智廣,撒嬌道:“婆母不要生氣!我也討厭爹爹,但怎麼討厭,他還是我爹爹,我們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智廣冷哼道:“你心痛你爹爹,難道就不心痛你娘嗎?”
蘇威聽了智廣這一句話,臉上露出一絲詫異,緊接著湧上無限的哀傷,他幾次想開口說甚麼,幾次閉上上嘴巴。
蘇夔不明就裏地道:“我自然心痛我娘!不過,我從來沒有見過她,不知道怎麼去心痛。”想了想又道:“見肯定是見過,要不然我怎麼生出來呢?隻怪我愚鈍,見過但忘記了,而且忘得一幹二淨。好不可憐,好不可憐……”哭喪著臉。
智廣連連歎氣道:“怎麼能怪你呢,哪個新生嬰兒能記住事情?要怪便怪那殺死你娘的劊子手,雙手沾滿鮮血的偽君子!”一雙眼睛覷著蘇威。
蘇威早已經癱倒在地,嘴裏低喃著,一雙眸子沒有一丁點兒光彩。
蘇夔滿臉淚流地問智廣:“誰是殺死我娘的劊子手?我一定找他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