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衝衝地出了醫廬,一路拍草打葉,心中的無名火仍是沒能發泄出來,氣死我了,死清越,臭清越,本姑娘還不稀罕他呢!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小橋邊,溪水有些急,昨晚下過雨,橋上似乎還有些滑,我一時躊躇著要不要過去,樹上有烏鴉不識趣地“呀呀”直叫喚,叫得我心煩意亂的心更加地混亂,真煩人,我撿起一塊石頭對著烏鴉扔去,“呀呀”傳來烏鴉撲騰翅膀的聲音以及淒厲的叫喚聲。
我得意地拍去手上的土,忘形地踏上小橋,沒走幾步,悲劇發生了,我踩到到一灘類似鳥類糞便的東西,“噗咚”一聲我掉進了小溪中,“啊啊!烏鴉我跟你沒完,倒黴的我呀!”溪水不深但能也淹沒我的腰身,水流很急,拖著我往下遊去,我又是個不識水性的旱鴨子,一時間居然爬不起,吃了好幾口水,鼻子,耳朵難受幾個,“救命,咕嚕。”我艱難地往上頂,把頭露出水麵呼救,“救命啊!咕嚕,咕嚕。”
“噗咚”又有什麼東西掉到了溪水裏,好像是個人,向我靠近,托住了我身體,讓我能夠呼吸,溪水很急,我吃了太多的水意識都開始模糊了,隻是拚命地抓住那個托著我的人,像是抓著一根救命稻草。模糊中我們隨著溪水的急流漂了下去,再然後,好像有人很著急地拍打我的臉,但是我實在睜不開眼睛了。
“額,這是哪裏?”我醒來,睜開眼,太陽的光線很刺眼,怎麼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身下是柔軟的細沙,我的腳居然還泡在溪水裏。我想起來了,我昨天經過小橋的時候不小心掉進溪水裏了,然後有人跳了下來救我,再然後我醒來就在這裏了。“嘔”我胃裏一陣翻騰,吐出幾口濁水。腹部漲漲的,看了昨天我沒少喝溪水。
我爬起來,看來我是被水流帶到了這溪水比較平緩地方,對了,救我的人呢?他應該也和我一樣被溪水衝走了,他可能在附近。我沿著溪岸一路找,終於在不遠處發現了一個白色的身影,他的臉背對著我躺在沙上。我小心翼翼地扳過他的臉,“清越師兄。”我驚呼。他麵色蒼白,想來昨天還咳得那麼厲害,身體虛弱著,怎麼還會來救我,我鼻子一酸,他,他不會死了吧?我趕緊探他的鼻息,還好還好,雖然氣息微弱,至少證明他還活著,清越師兄沒有掛了,我一顆心安下來。
我輕輕地拍拍他的臉頰,喚道:“清越師兄,清越師兄,醒醒啊!”奈何他就是沒有轉醒的跡象。他的下半身還泡在水裏,肯定很不舒服,我費盡地把他拖到岸上。
他躺在岸邊的白沙上,麵容純淨,不染煙塵,隻是有些蒼白了,顯出些病態的美感,氣喘籲籲地蹲在他身邊,看著他,不禁感歎原來神仙一樣的人物無論什麼時候都那麼好看,隻是神仙也有這樣的時候,算不算是小小的落難呢?而我就是那個始作俑者。心裏樂了一把,在他麵前沒心沒肺慣了。他這時候要是醒了看見我的賊笑會不會抓狂啊?應該不會,他那性子,頂多給個憤怒地眼神,然後自己憋到內傷。
我環顧四周,這裏和請絕穀的環境很像,應該還在請絕穀內,隻是不知道這地方離竹屋有多遠,師兄那麼重,我是背不動的,隻好等師兄醒來,到時候我攙著他走回去總是現實點,因為我根本不認識路,萬一迷路了情況可就更加糟糕了。
我以為清越師兄睡一覺就會醒了,誰知道,我一等等到了晚上,清越仍是不見醒來,好在他和我身上的衣服都被太陽烤幹了,不然不知道多難受。
月色如水,灑在沙上隻見一片銀色,溪水閃著忽明忽暗的波光,那輪月也便隨著波光蕩漾在水底,螢火蟲從草葉間撲閃著翅膀,偶爾飛舞在夜空,似漫天的星光閃爍,我伸手捉了一隻放在手心,瑩光一閃一閃的,我調皮地把它放在清越的臉上,看著清越的容顏在小小瑩光下變亮,我心情莫名地好起來,盡管這時候我餓得發昏。
“好美的夜景,可惜師兄還沒醒來,不然我們就可以一同欣賞。”我抱著雙膝對著清越輕聲呢喃,“師兄我們算不算是一起鴛鴦戲水了呢?雖然實情是你為了救我,謝謝你呀!師兄,你真好。沒有一個人會無條件地對另一個人好,我知道,你說是你的責任和義務,但是我還是很開心有個人對我這麼好,在現代有爸媽,陽陽哥哥,在這裏有你,我很滿足了。師兄,你怎麼還不醒呢?溪水都留情了,沒要我們的命,我們不能辜負它,你要是不醒,我怎麼辦呀?好餓啊!師兄,我想吃你做的香噴噴的糖醋魚,糖醋排骨,紅燒肉,”
“夠了,你再說下去,口水都要滴到我的臉上來了。”某個有氣無力地聲音忽然在我耳邊響起。
“啊清越師兄你終於醒了。”我驚喜地歡呼。
“扶我起來。”清越試了試自己起來,奈何沒有力氣。
“哦!”我伸手去扶他,他卻避開了我的手。
“先把口水擦幹淨,髒死了。”他嫌惡地看了我一眼說。
我用手擦了擦嘴角果然有口水,我不好意思地笑笑,他不理我。我他起身,他勉強站立,半依靠著我。
“走吧!回去吧!”他看了看四周,簡單地指明了方向,“從那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