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別五年之後，厲謹發現自己已經猜不透顧南汐的心思了。
看到顧南汐愣在原地，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心裏預計的情況也根本沒有發生。
“南汐？”厲謹的手懸在半空中，不知道放在哪裏好。
“你沒事吧？”
就在厲謹以為顧南汐不會回答的時候，一個如蚊子聲一樣小的聲音傳來：“我沒事。”
顧南汐不著痕跡地退幾步，下意識地跟厲謹拉開距離，完全看不出來有什麼異常。
“那行吧。”
厲謹原本邁出去的腳步又收了回來，懸著的心放了些，站在裏顧南汐不遠的地方，心裏微微抽痛。
事情發展成這種地步，真是他意料之外，也是他最不想看見的。
或許墨菲定律出名，就是因為它真實。
但是顧南汐的平靜還是讓厲謹有些擔心，最怕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如果這樣，他還更加希望顧南汐能夠大哭大鬧一場。
厲謹歎氣，這些天的疲憊已經把他的黑眼圈逼了出來，眼睛裏血絲密布，看起來有些猙獰。
“你如果撐不住……你就去休息休息吧。”
顧南汐緩緩挪動腿，腳上如重千斤。
直到看著顧南汐的進了病房，厲謹這才全身無力般地倒在柔軟的沙發上，眉頭微蹙，這些天的事情接二連三地來，真是讓他有些猝不及防。
厲謹坐在沙發上，閉上眼睛深呼吸，努力調整自己的心情。
這個時候如果給顧南汐任何情緒，他害怕她會崩潰。
過了幾分鍾，厲謹才站起身，沒有像往常那樣敲門，反而是直接打開了門。
顧南汐坐在床畔，厚重的窗簾拉過來，擋住了大部分的光，房間裏一片昏暗，微弱的光照在顧南汐瘦小的臉上，更顯幾分蒼白。
“你不休息？”厲謹坐到顧南汐的身旁，柔軟的大床陷下去一塊，顧南汐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厲謹也不著急，就靜靜地看著她的側臉，等著她說話。
似乎是覺得這樣不怎麼好，顧南汐終於有了些反應，動作迅速地脫掉鞋子，鑽進掀開的被子裏，完全把頭埋進去。
“我睡了，你出去吧。”
厲謹不知怎的，忽然微微勾唇，原本的陰鬱也掃幹淨了些。
“那我先出去了。”厲謹從床上站起來，動作輕柔到極致，顧南汐甚至聽不到他的腳步聲，“你好好休息。”
男人的聲音剛落，就聽見輕微的落鎖聲。
顧南汐慢慢地從被子裏鑽出來，空洞洞的眸子望著那扇禁閉的門。
如今他們的相遇就是一個錯誤，早在五年前就該結束了。
正在顧南汐閉著眼睛，都快要入睡的時候，病房的門又忽然被打開。
心裏有些溫怒的顧南汐瞬間看向病房門口，尖酸刻薄的話早就已經放到了嘴邊，在看到來人的時候，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那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發現顧南汐反應巨大，自己都被嚇了一跳，手指合攏，雙手放在胸前，聲音輕柔：“顧小姐，我是醫生，我來看看你的恢複情況。”
顧南汐又躺了回去，閉上眼睛並不怎麼想配合他，“你檢查吧，我就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