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每個人回去時,帶上一個禮包,裏麵有十斤鹹魚幹。他們吃著鹹魚,就會想著津門海邊的富饒,以後有吃不到的鹹魚。”
李自成伸出右手,指著樹根下堆放的十來個紙包起來的禮包,笑著說道。
李過等人麵露喜色,縱然有些不好意思,也沒一人拒絕。這可是十斤的肉食啊,省著可以吃兩三個月。
村子在李自成的強力動員下,超過一半的人報名參加移民,就連剩下的裏長他們也很高興。
少了一半人,留下的人分得的水就多了一倍,在幹旱的陝北更能活下去。
其它鄉村沒有李自成的這樣的強力人物,自願移民到一千多裏外的陌生地方的家庭,就少了許多。
隻有那些快要活不下去,瀕臨餓死的饑民,聽說參與移民會有吃的,糊裏糊塗的成了第一批遷移的人。
從陝北高空看去,一個個散布在黃土高原溝溝壑壑的村落,緩慢的走出許多螞蟻般渺小的人群,彙聚到水泥馳道上,形成黑壓壓的龐大遷移隊伍。
陝北定邊,張獻忠跟隨販棗的父親,混入移民隊伍。
他們倒不是真的想要遷移到津門海邊,隻是聽說移民一路上有免費的吃喝,順路去京師看看有沒有賺錢生意。
陝北這地方一年比一年幹旱,底層百姓都快餓死了,哪有多少人願意買棗吃,張家的生意是越發不好做。
“嘖嘖,這水泥馳道果然不一般,筆直又平坦,哪怕是身體虛弱的饑民走起來也不怎麼費力。”
十八歲的張獻忠走在水泥路上,每一步都十分用力,腳板都被反震的生疼,卻沒能奈何路麵分毫。
“要是幾年前有這樣方便的馳道,我們家早就將生意做到京師去了。”
張父推著一輛獨輪車,上麵堆放了七八袋幹紅棗,黝黑的麵龐毫不見吃力。
以往的黃土官道常年沒有得到修繕,路麵上下起伏不定,走幾十步就會碰到大坑小坑。
下雨天更不用說,整條路都是爛泥不說,有的地段甚至積水成為池塘,必須要繞路。因此長途販貨就成了極為辛苦的活計。
“您說的是。”
張獻忠暗暗撇了撇嘴,麵上卻顯露讚同神色,附和不已。
經過榆林衛時,張獻忠看到路邊騎著駿馬,押送移民隊伍的藍衫錦衣衛人員,眼中流露出羨慕之色。
“這些人好威風!”
張獻忠雙眼盯著其中一位藍衫,像是看到了熟人,不由的脫口而出。
“小聲點,他們可是皇帝爪牙的錦衣衛。”
張父低聲說道。
騎在馬背上的李自成,目光巡視移民隊伍時心有所感,察覺到一雙亮晶晶的視線看向自己。
不過在烏壓壓的人群裏,想要找到某個特定的人十分困難,猶如大海撈針那樣,尋找一陣無果後最終放棄。
“叔,你在找誰啊?”
李過走在水泥路邊緣,發現李自成的舉動後,好奇的問道。
“沒什麼,隻是有人在看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