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之際。
蔚青瑤從腰間取下一把匕首,迅速踏前一步,一手推開青梅,一手握緊匕首,朝著劍鋒用力一擋。
匕首和劍鋒相撞,頓時發出一道刺耳的刮擦聲。
此時,蔚青瑤才察覺到劍鋒注滿了內力,她麵色微變,該死!
驟然之間,她就像一個破布口袋,猛地被掀飛,又狠狠砸落在地。
沒有任何多餘的廢話,隻見白衣殺手揮舞著冷劍,再度飛身襲來。
“主子小心!”
青梅大駭,立即狂奔向蔚青瑤,在距離最後三尺之地,她直接跳起來,以身體為肉盾,毫不猶豫地撲到蔚青瑤身上。
無論有多痛,無論生或死,每一次,她都是這樣擋在蔚青瑤身邊,為她遮風擋雨,雖然她的肩膀柔弱,雖然她也自身難保!
咬著牙,蔚青瑤強撐起快要碎裂的身體,看著死死護著自己的堅定赴死的小臉,她心頭一沉。
她理解不了這個時代的主仆忠義,更不懂為何人生而就不平等,她隻知道,青梅是這世間,唯一待她如至親的人。
就在長劍就快刺入她後心之間,就在她閉上眼等待死亡之間。
“你閃開!”
蔚青瑤沉聲一喝,一掌將她推了出去。
她的生死,不需要用別人的來維係!
青梅被推開,長劍失了偏差,一劍刺到了蔚青瑤的袖袍上。
蔚青瑤一看,當即猛地一腳踢向殺手的胸口,同時翻身一起,拚命狂奔向人群之中。
“找死!”
兩名殺手低低咒罵一句,動用輕功,迅速追了上去。
茫茫大雪中,蔚青瑤就像一隻慌不擇路的白兔,大腦一片空白,腿已經因為缺氧又麻又脹。
“嗖--”
突然,隻聞身後傳來一道破空之聲。
緊接著,她的肩膀猛地一痛,然後雙腳一軟,她便倒在了地上。
她趴在地上,冷眼看著殺手一步步走向自己。
殺手走近來,隻見泊泊鮮血從她的臂膀流出,染紅了一地白雪,可她卻連眉頭都未皺一下,就這麼沉靜地看著他。
他不禁輕笑了一聲,然後舉起冷劍,準備給她一個痛快。
看著頭頂懸著的冷劍,蔚青瑤心中冷笑著喟歎。
她就這麼死了嗎?
軒轅暝還未死,蔚府還未倒,她的血海深仇還未報,老天就這麼讓她死了?
也罷也罷。
死了也好,從此塵歸塵,土歸土。
她再也不必受這仇恨的煎熬了。
她閉上眼,等待死亡的降臨。
而就在這時,一道寒光閃過,兩名殺手的頭顱,突然脫離身軀,飛向高空,像血色陀螺般轉了幾圈,滴溜兒滾落到了雪地上。
同時,飛濺而出的鮮血,瞬間灑到蔚青瑤的麵紗上,熱乎乎的,還帶著人的體溫,血腥味濃重又刺鼻。
蔚青瑤眉頭一緊。
這......似乎不是她的血?
她緩緩睜開眼,朝前一看。
隻見紛飛的白雪之間,竟站了一個八尺有餘的高大男子。
他穿著一襲黑色長袍,身材勻稱而修長,皚皚白雪中,就像一座偉岸的大山立於眼前。
古銅肌膚,高挺的鼻翼,狹長的冰眸,沒有軒轅暝的邪魅狷狂,沒有東樓池月的清冷脫俗,他仿佛希臘神話中的戰神,冷傲、英俊、霸道!
他站在千軍萬馬之前,高大的身軀幾乎將她完全籠罩。
瞧著滿臉是血的蔚青瑤,他雖看不清她的容貌,卻見她沒有一絲慌張,望著他,一雙藍眸清冷而從容,仿佛還在打量著他。
他不禁罕見地勾起了唇角,朝她伸出一隻手,“起來?”
一開口,嗓音低沉而充滿了磁性,非常好聽。
蔚青瑤恍然回神,收回自己的視線,沒有去搭他的手,自己強撐著站了起來。
她朝著他,行了一禮,“雪路,多謝公子的救命之恩。”
“你手臂受了傷,可願與我回府治療?”他看了一眼她手臂上的傷,已經染紅了整個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