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手放到食指上,比了比,“一個環。”
他笑了,似乎來了一點興趣,望著前麵的宮門,“快到太樂門了,不如改日你來我府上,咱們詳談如何?”
“好啊。”蔚青瑤一口應下,二人當即一拍即合。
遠遠的,青梅就瞧見了軒轅夜和自家主子,她迎上前去,朝軒轅夜行了一禮。
軒轅夜笑著頷首,有禮節地看了蔚青瑤一眼,這才與她在此分別。
“主子,你怎麼跟著九殿下出來了?”青梅看著軒轅夜的背影。
蔚青瑤才不會承認自己迷了路,一本正經地回道:“順道而已。”
青梅撓了撓腦袋。
後宮和前朝是兩個不同的方向,這也能順道?
出了太樂門,二人來到將華門前,發現蔚南煙果然沒有等她們,無奈之下,隻好徒步回府。
這時,隻見一個車夫從一輛豪華的梨花木馬車下來,走到二人身邊,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奴才靖安王府車夫高興,見過蔚小姐。”
一聽靖安王府,蔚青瑤的臉色就淡了幾分,“何事?”
“奴才奉王爺之命,護送蔚小姐回府,此後,這輛馬車和奴才,便都是蔚小姐的了。”高興微拱著腰,不敢有半點逾越。
青梅微驚,看向那馬車,雖是梨木打造,卻鑲嵌了價值連城的沉香木,四角綴以金色流蘇,黑色車簾繡以金色山茶花,華貴逼人。
蔚青瑤卻是看也沒看,淡漠道:“不必了。”然後轉身欲走。
豈料,高興忽然惶恐地跪在了她身後,重重磕下響頭,哀求道:“請蔚小姐收下奴才吧!您是知道靖安王府規矩的,要是奴才交不了差,回去就隻有死路一條啊!”
蔚青瑤站在原地,不自覺地收緊五指,而後一笑。
軒轅暝當真好算計,知道她不是濫殺無辜之人,才故意用此來要挾她。
也罷。
硬來隻會兩敗俱傷,不如化被動為主動,采納青梅昨晚給的意見。
“你起來吧。”她低眉看著地上的年輕少年。
“謝謝蔚小姐,奴才一定會盡興伺候蔚小姐,決不懈怠!”年輕少年感激涕零,像撿了一條命,對她磕完三個響頭,麻利地過去放腳凳,將她請上了馬車。
一上馬車,舒適度瞬間上升了幾個層次。
軒轅暝這家夥就是會享受,因為馬車的材料和工藝都屬於上層,加之鋪上了優質的棉墊,馬車行駛起來,顛簸減輕不少。
靖安王府。
鏡花蘭亭。
軒轅暝負手站在欄杆旁,麵向白雪掩埋的牡丹林,此時他已換下了那套黑袍,穿著一襲單薄的血色單衣,站在寒風中,鳳目深邃幽冷。
“那雪路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屬下動用了一半的眼線,都沒能找出她的行蹤。”司墨沉聲稟報道。
軒轅暝雙眸微眯,目色蒼遠,“沒了行蹤,那便是換了身份。”
“如果換了身份,再找下去就如同大海撈針了。”司墨蹙眉,“這雪路實在狡猾,看來咱們第一次刺殺失敗以後,就已經打草驚蛇了,想必她是不會再冒然出現,而東樓池月也沒有召見她的意思。”
他轉身坐到檀木桌旁,一手執起茶盞,薄唇微啟,“狐狸總會露出尾巴,不急。”
“還有一件事,”司墨欲言又止,“自從上次刺殺失敗以後,東樓池月順藤摸瓜,斬斷了我們幾個眼線。”
軒轅暝微微頷首,飲下一口茶水,沒有多在意。
“哇——”
這時,王府不遠處傳來一道嘹亮的啼哭聲。
司墨朝那方向一看,笑道:“大世子音色洪亮,日後定會大有作為。”
軒轅暝淡淡地掃了她一眼。
她立時規矩地閉上了口。
不再繼續閑聊,軒轅暝整理好衣襟,緩緩走出了鏡花蘭亭,一貫沉穩的步伐中,多了一絲微不可查的焦急。
司墨看著他初為人父的背影,啼笑皆非,沒想一向放浪不羈的主子,竟然也會有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