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蔚青瑤和青梅一道乘坐馬車,回到了蔚府。
她們一夜不歸,府裏也沒有半點動靜,仿佛就沒有二人一般。
隻是經過府裏的枯荷湖畔時,恰好遇到了蔚南煙和蔚芙二人散步。
“大姐姐一夜沒歸,這是去哪兒了?”蔚南煙笑得不懷好意,絲毫沒有愧疚感。
蔚青瑤停下腳步,看著她,“二妹妹雖然將馬車開走了,心裏卻還念著我是否回府,實在讓人感動。”
蔚南煙不以為意,緩緩地繞著她走了一圈,“大家閨秀,卻如此不注重名譽,京都恐怕也就隻有大姐姐一人了。不過大姐姐可要清楚,你已經不是昔日的小乞丐,你雖不要臉麵,也要顧及蔚府的臉麵啊。”
“多謝二妹妹提醒,不過臉麵與一顆歹毒的心比起來,還是後者更為重要。”蔚青瑤淺淺一笑,而後攏了攏鬥篷,繞過她,漫步而去。
蔚南煙狠狠瞪著她的背影,低聲咒罵,“小賤人,看你還能囂張幾時。”
浣花閣。
二人推開院子,蔚青瑤掃了一眼院落,一切照舊,肉眼看不出變化。
青梅安置好蔚青瑤,就下去煮茶,“主子,你想喝點什麼?”
適才路過茶鋪,她特意買了好幾種茶,有玫瑰、白菊、綠茶、青茶等等。
“白菊。”蔚青瑤隨口道。
脫下鬥篷,掛在架子上,然後她又來到桌椅前,拿起筆墨開始書寫起來。
一夜不歸,炭火早已熄滅,屋子裏冷冰冰的。
青梅搓了搓紅彤彤的手指,然後開始生火、燒水。
“主子,你在寫什麼啊?”她問。
蔚青瑤淡淡道:“藥膳的菜單。”
青梅笑了,“看來主子又要日進鬥金了。”
“以後要做的事太多,手裏可不能缺了銀子。”蔚青瑤寫好三個藥膳,然後說明來意,輕輕吹幹墨跡,放進信封,“過幾日,你就將這封信交給星馳樓掌櫃,喬裝成昨夜去玉清台的模樣。”
青梅接過信封道:“就憑一封信,那掌櫃就能應聘主子?”
“自然還不夠,”蔚青瑤揚唇,透著一股自信,“我說,我是雪路的師兄。”
主子果然足智多謀。
青梅一臉佩服。
火生好後,爐子上的水不一會兒也燒開了。
青梅拿水沏好茶,送到了蔚青瑤身邊,“屋子冷,主子快喝點茶暖暖身子。”
蔚青瑤接過茶盞,放到唇邊正要飲下,動作忽然一停,雙目微沉。
“怎麼了?”青梅見她神色突變,不禁也警惕起來。
蔚青瑤放下茶盞,眸色沉靜,“水裏有毒。”
“什麼?!”青梅麵色大駭,手裏的水壺應聲跌落,滾燙的開水灑了一地。
她驚駭地瞧著水漬,“究竟是誰這麼歹毒,竟然在井水中下毒?”
趁著她們沒回府,浣花閣無人看守,就偷偷在井水裏下毒,實在是太狡詐了。
“很快,我們就能讓凶手現身。”蔚青瑤神態從容,早已計上心頭,“再過一段時辰,蔚安就該下早朝了吧?”
青梅頷首。
“你去煮上一碗薑湯。”蔚青瑤吩咐道。
青梅雙眼一睜,“主子是想?!”
蔚青瑤朝她微微一勾薄唇,眼底笑意,深不可測。
一個時辰以後。
一輛馬車緩緩停靠在蔚府大門前。
車夫打開車門,蔚安彎著腰從裏麵走了出來。
天寒地凍,馬車再好也驅擋不了寒氣,他摟緊懷裏的暖爐,快步走向自己的院子。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他便到了景鬆院。
正要吩咐下人準備點薑湯驅寒,不料卻看見等候在前廳的蔚青瑤,心裏不禁有些詫異,麵上卻仍舊維持著為人父的慈愛,“瑤丫頭,你怎麼到為父的景鬆院來了,可是有事?”
“女兒昨日探望完竇太後,出宮時卻見蔚府的馬車已經離開,加之天色已晚,天氣嚴寒,所以隻好借宿星馳樓,父親可會氣女兒一夜未歸?”蔚青瑤一副小心翼翼的姿態。
蔚安笑了,大手一招,便讓她坐在了自己旁邊的位置,“煙兒就是不懂事,讓你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