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頭下跪,是大禮。
很顯然,在她們眼中,她是卑賤如泥的平民,而她們是高高在上的貴族,三教九流,區分在此。
看向目光咄咄逼人的眾人,她抿了抿唇,跪下行了一禮,“民女青瑤,參見太後娘娘、太妃和諸位小姐。”
見到跪拜在地,如此卑微的蔚青瑤,蔚南煙心中大快,從沒有想過她還能對著自己跪拜的一天。
竇太後冷冷瞧著她,也未叫她起身,而是看向眾女,聊了起來,“再過幾日,就是皇上六十七壽辰了,哀家決定好好為他辦一場,關於舉辦地點,哀家想新穎一點,不知各位可有好的建議?”
眾位太妃和妃嬪紛紛發言。
“就在禦花園吧,這些日子,牡丹花都開了,雍容華貴,景色宜人,定能讓皇上龍顏綻放。”
“往年總在禦花園,既然太後說新穎一點,不如去月宴樓,那兒視野開闊。”
“視野開闊有什麼好,看來看去都還在皇宮,依臣妾看,不如直接風淮川。”
......
大家七嘴八舌地給著建議,但沒一個靠譜的。
竇太後不免皺了皺眉頭,“哀家說新穎,可不是獵奇,你們一個個的都把皇帝往哪兒請了,越說越沒譜。”
實在沒法,竇太後這才轉向蔚家的三個女兒,“你們說說,還有哪些好去處?”
蔚綰沒說話,像是還在思考。
蔚南煙根本沒過腦子,哪裏想到太後居然來問自己,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說道:“皇上歲數大了,不如就留在宮裏舉辦好了,皇姨奶想要新穎,不如在宴席上多花點心思。”
竇太後看著她的眼神越來越淡,她的聲音也越說越小聲,最後都低得沒了音。
蔚芙這才笑著打圓場,“要說生辰宴,就要投其所好,皇姨奶可知皇上平日裏的喜好?”
聞言,竇太後仔細尋思了起來,過了一會兒,“皇上喜好較多,最喜歡的是下棋,其次是擺弄花草這些修身養性的東西。”
“如此,一場懷舊和暖心的宴會,必定能夠討得皇上喜歡。”蔚芙順著她的話分析起來,“那就依著這個線索,去想舉辦宴席的地點會容易一些。”
竇太後等眾人都覺得有理,點了點頭,紛紛開始思索起來。
隻有蔚青瑤跪在地上,不明白竇太後在玩什麼,雙腿又冷又刺痛。
少時,竇太後轉向坐在前排的蔚綰,“綰兒,你可有什麼想法?”
自來就沉默不語的蔚綰被提名,她這才抬起頭,斟酌了一會兒,這才小心謹慎地回道:“依著芙兒妹妹的想法,以及眾位娘娘適才的建議,綰兒私以為,去春梧園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春梧園?
眾人眼前一亮。竇太後也是意外了片刻,繼而連連笑道:“春梧園好,春梧園好。”
春梧園是頤國的皇家園林,那兒花草樹木一應俱全,此時又正值春季,鳥語花香,一定能滿足皇上想要修身養性的喜好。
蔚綰抿唇一笑,不邀功,也不得意。
看著她的模樣,蔚南煙心裏升起一抹不悅。蔚芙表情淡淡,沒有多少情緒,不管是誰閃耀,都輪不到她一個庶女,所以低調就是她保命的手段。可蔚綰不同,她雖低調,卻不用處處遮掩自己的鋒芒,因為她是尊貴的嫡長女。
地點終於定好,竇太後又開始帶著眾女討論宴會細節,眾女又不是宮女,這種事本就不用她們費心,所以一開始躍躍欲試,後麵也就意興闌珊,時不時會答上幾句。
商量了大約一個時辰,竇太後這才轉向跪在地上的蔚青瑤,佯裝詫異,“喲,你怎麼還跪在這兒啊?”
隻是驚訝,也沒有讓她起身的意思。
“她如今可是一介布衣,能夠跪在皇姨奶麵前,是她修了幾輩子的福氣。”一提起教訓蔚青瑤,剛開始還有些昏昏欲睡的蔚南煙,瞬間就來了精神。
其餘妃嬪一看,也開始嘲諷起來,“蔚二小姐說得對,這就是她的福氣,臣妾聽說她跟一群乞丐住在一起,真是蛇鼠一窩,都是卑賤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