餛飩鋪擺在一棵巨大的老槐樹下,此時夜風陣陣,帶著清香的槐花氣息,沁人心脾。
三人吃著串,喝著小酒,咬著滿滿都是肉的餛飩,這日子,要是每天都能這麼輕鬆無憂就好了。
她們三人當中,酒品最差的是尹筱玉,屬於一杯就醉,一醉就犯迷糊的類型。
最後蔚青瑤和錦繡一起扶著她離開餛飩鋪的時候,她還真是抱著剩下的十串羊肉串,一刻都沒有撒手。
經過商量,錦繡陪著蔚青瑤,將尹筱玉一起送到了鳩淺居。
當青梅看到醉得不成樣子的尹筱玉,立時皺了皺眉,“她這是喝了多少酒啊?”
“一杯。”還是果酒。
青梅瞪大雙眼,“一杯就醉成這模樣啦?”
蔚青瑤同樣無奈。
錦繡看向蔚青瑤,“小魚兒就交給你了。”
“好,公主路上小心。”她關切道。
錦繡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開了。
是夜。
蔚府,清風院。
一方石桌,四張石凳。石桌上擺著兩盤應季的水果,經過王語蓉的切塊和整盤,紅的,綠的,變得就像一盤藝術品一樣。
看向在遠處忙碌的她,坐在石凳上的蔚綰不禁蹙了蹙眉,一臉擔憂,“此女真不能再留在清風院了,上次你忽然沒來由的大病,我懷疑和她脫不了幹係。”
“禦醫也說了,我隻是積勞成疾,體內並無毒素。”蔚沉風向來自負,不以為意。
蔚綰見勸他不動,“難道你對她當真動了感情?”
仿佛聽到了什麼笑話般,他抬起頭,勾起一抹戲謔的笑,“吃醋了?”
“一個玉清台的舞伎,還不夠資格。”蔚綰清冷地掃了遠處的王語蓉一眼。
蔚沉風拿起一片水果,遞到她嘴邊,“她隻是掩人耳目的棋子而已,待你出嫁以後,我自然會將她送人。”
她笑了,一臉得意,傲嬌地接過水果,“你不怕被她毒死,可我怕。”說著,手輕輕一揚,就將這水果扔到附近的草叢中。
見她這動作,他也不惱,嘴角反而勾起了一抹曖昧。
遠處刺繡的王語蓉,緩緩放下了手中的繡品,雙眸深沉。
早年習武,耳力更是過人,他們說的話,全都收進了耳中,但以防這是他們測試她的陷阱,她還不敢妄動,隻能待時機成熟以後,再立刻轉告給蔚青瑤。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這蔚綰向來不顯山不露水,沒想到在這一天,終於露出了馬腳。
沒想到蔚青瑤在鳩淺居休息的這一夜,中月殿裏的軒轅澈居然又出事了。
當她撇下委屈巴巴的尹筱玉,趕去景陽宮的時候,看到躺在床上氣息奄奄的小少年,她也顧不得休息,氣喘籲籲地將手搭在他的脈搏上,問道:“這是怎麼了?”
“你不是比雪路神醫還厲害嗎?怎麼,現在又把不出脈了?”喜鵲在一旁嘲諷道,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痛。
小文子瞪了她一眼,趕緊回道:“禦醫適才已經來看過了,是吃了沒烤熟的魚,有些腹瀉。吃過藥,現在好轉了一些。”
“就是你帶著他釣魚烤魚,現在皇後在禦花園陪皇上,要是回來知道了,可仔細你的皮吧!”喜鵲牙尖嘴利地威脅起來。
此時,小文子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喜鵲,你還是少說幾句吧,咱們都是一個宮的下人,如今殿下出了事,而青瑤也不在身邊,這責任就是你和我的,皇後問罪下來,我們也逃脫不了幹係。”
喜鵲一噎,“這明明就是她帶殿下幹的蠢事,結果昨夜還不在宮裏,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小文子知道她向來蠻橫不講理,歎了一口氣,就不再跟她爭辯。
現在蔚青瑤還不想搭理她,又全方麵地檢查了一下軒轅澈,她不擔心是吃了生的魚肉,就怕有人趁機下毒謀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