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宮殿群中,她的背影清麗而筆直,在陽光中,拖下一道長長的孤獨的影子,越走越遠,最後化作一個小點,消失在了轉角處。
軒轅澈站在原地,望著她,久久不能回神。
小文子看著他,小聲勸道:“殿下,我們回宮吧?”
“母後失敗了,青瑤也走了。”他喃喃自語道,“小文子,你說如果母後一心向著青瑤,結果會不會就不一樣了呢?”
小文子年紀稍大,在這宮裏嚐遍了人情冷暖,歎息道:“殿下,恕奴才直言,這青瑤就是一顆棋子罷了,棋子怎麼能決定下棋人的結果呢?”
隻不過青瑤是一顆聰明的棋子,也會揣測下棋人的心思,所以他才被下棋人喜歡。
軒轅澈看著看著,嘴角忽而揚起一抹落寞,“可是,這顆棋子卻待本殿最真心的。”
沒有利用,沒有算計,更沒有傷害。
不像母後那樣,一心隻想讓他登基稱帝,好讓她像竇太後那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在這深宮裏,本殿一直以為權利才是最好的東西,可是現在,本殿才終於體會到,真情才是最溫暖的。”他無限感慨道。
小文子無奈地看著他,“就像青瑤說的,殿下還是不要想了,不然痛苦的隻有你自己。”
一段時辰以後。
大理寺,刑房。
蔚青瑤和龍孤歡麵對麵地坐著,一麵吃著瓜子,一麵喝著花茶。
“你不覺得這屋裏有點臭嗎?”她蹙眉道。
他放下瓜子,認真聞了聞,“你是說腐臭味兒?”
她點點頭。
他則不在意地罷了罷手,“在這裏受刑的人,經常會缺胳膊缺腿兒,有時候時辰晚了,獄卒就忘了收拾,所以難免有股腐肉的臭味兒,正常正常。”
她看了看手裏的瓜子,嚼了嚼嘴裏的,頓了片刻,又繼續像個沒事人一樣吃了起來,“皇上讓你對我嚴刑逼供,這裏頭沒有點聲音,你到時候怎麼交差啊?”
“這個簡單。”他看向一旁記錄的遊年,“小子,快去勞裏抓一個女囚犯過來。”
“幹嘛?”遊年皺眉。
他一手將手裏的一粒瓜子扔向他,“讓你去就去!”
遊年一手握住他的瓜子,看了看,在這地方還真吃不下去,於是又默默地給他放回了盤子裏。
不久,一名女囚犯被帶了上來。
龍孤歡站起身子,那女囚犯仿佛受過刑一般,一見他,就跟見了閻羅王一樣,嚇得慌忙往後躲。
龍孤歡連忙招手,“過來過來,今日不審訊,今日你就過來叫幾聲,叫累了,本官就放你回去了。”
“叫幾聲?”女囚犯明顯不相信,還以為這是新的刑罰,慌忙搖頭。
他撓了撓眉心,“你要是不願意幹叫,本官讓人抽你幾鞭子也行。”
“我叫我叫我叫!”女囚犯趕緊回道。
少時。
隻聽叫聲淒慘而恐怖的刑房中,蔚青瑤和龍孤歡依然是麵對麵地坐著,一麵嗑瓜子,一邊聊著接下來的對策。
而若生,自從被拆穿身份以後,果真像個空氣一樣,無時無刻不是跟在她的身後。而他不言不語,蔚青瑤就真隨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