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封知縣送走,陸從貴心裏五味雜陳。

擺了擺手,讓馮護院繼續巡邏,陸從貴的腳步,卻是不知不覺得來到了書房。

推開書房的門,陸從貴走進房內,在架子上一處凸起處按了一下,兩邊的櫃子退到一旁。

櫃子內並沒有暗格,卻是掛著一張畫像。

畫上的女子眉目如畫,站在葡萄架下,一隻手中拿著一串紫紅紫紅的葡萄,另外一隻手拿著一顆葡萄塞近了嘴邊做吃狀。

她的眼睛彎彎的,像月牙,笑起來眼角微微上揚,可以看得出來,她笑的很開心。

陸從貴看著那畫像的時候,眼神裏流露出一股悲哀,這麼多年,他一直克製著自己,不讓自己去想他的愛妻,他原以為自己就這麼孤苦無依的過一輩子,直到那一天,他撞見陸威帶回宅子的魏瑤,起初他也隻是想幫她而已,可到後來他心裏有無數個聲音,無一不是讓他將魏瑤留下。

他孤獨的太久了,甚至都快忘了自己還活著,忘了快樂的味道,或許魏瑤就是上天派過來的,以解他對妻子的相思之苦的。

他的妻子,在生下陸威之後便死了,這麼多年過去,她一直是他心頭的一顆朱砂痣,未曾提起,卻從未放下過。

陸從貴悠悠的歎了口氣,整間屋子彌漫出來的那股悲傷的味道不斷的壓抑著他的神經,讓他那種思妻的情緒完全的爆發了出來。

同時,有一個聲音在他的心裏訴說著,對,他隻是想讓魏瑤過上好日子而已,他隻是不想讓她受苦了,不忍看她頂著同他妻子一模一樣的臉受苦。

靜靜的對著那畫像發呆了片刻之後,陸從貴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握緊了手掌,他出了門,徑直朝關押著魏瑤的屋子走去。

屋子內,魏瑤被布條塞住了嘴,發不出任何的聲音。那車夫將她們送到了文興縣外,原本想著,在那驛站休息一會,然後再背著奶奶到附近的破廟裏休息一晚,可沒想到,竟然碰到了幾個男人,對著她一番打量之後,就將她五花大綁了起來,還將她的奶奶也索了去。

此刻,魏瑤的心裏,滿腦子擔憂的都是奶奶,奶奶受了那般重的傷,萬一奶奶有個三長兩短,她無親無故的可又怎麼活下去?

這個時候,她多麼希望蘇公子在,不,是蘇姑娘,隻要有她在,她就有一種安全感,不會感到這般害怕。

聽到門外有急促的腳步聲,魏瑤恐懼的退到了牆角,一雙大眼睛死死的盯著門口。

門外正站崗的汪師傅,到現在脖子還疼著呢,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被人算計的,這要說在陸宅的護院中,他功夫算是好的,想必這偷襲之人,武功肯定不低。

正摸著脖子,就瞧見陸從貴從走廊的那一頭走進。

汪師傅趕緊打起精神,對著陸從貴的方向雙手抱拳道:“老爺。”

陸從貴站在門前,看了一眼汪師傅,半晌才道:“以後要小心點。”

聽陸從貴這麼說,汪師傅覺得臉上熱辣熱辣的,他都四十歲的人了,居然在他站崗的時候,發生這樣的事情,對這個魏瑤,他曉得老爺有多重視,就連花心成性的公子,都沒碰上她一根手指頭,雖然這叫汪師傅心裏有些匪夷所思,可畢竟是老爺吩咐的,他收了老爺的錢,自然不會胡亂猜測陸老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