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難掩匪夷所思地看向莫順淩。
如果說隻有她一人,那麼她還能猜測是為了引出顧廷淵,可又把黎嫣然弄過來做什麼?
莫順淩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彎唇一笑,“你倆在手,把我惹不高興了,先弄死一個,依然有談判的籌碼,不是嗎?”
不需要寧兮回答,他已懶洋洋地回到座椅裏躺好。
黎嫣然一時半會兒都沒有醒過來。
……
春風裏。
四處都打探了一遍,依然遍尋不到莫順淩的蹤跡。
最後莫雷出現,帶來的也是否定的回答。
“莫雲不接我電話。”
原本以為,莫雲會是最後的突破口,如今連這個口子都封住了。
顧廷淵站在窗前,心口像壓了一塊巨石,胸腔沉悶不已,幾乎透不過氣來。
莫順淩帶走寧兮的目的,他猜得到,簡單說是要挾,具體看來,應該是為了出逃。
他絕不是坐以待斃或就此認命的那種人。
“去偽造一個新的身份。”顧廷淵看向莫雷,沉聲吩咐,“購買好明晚去往瑞典的機票,安排好所有的行程。”
莫雷雖不解,依然領命照辦。
默了幾秒,又聽顧廷淵繼續吩咐,這次是對夏镔說的,“我之前答應過你給你做證婚人,抱歉要食言了。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不參與,相信你有自己的想法,該如何處理心中清楚。但是這個人,我絕不會再用。”
夏镔自始至終沉默,在聽到最後一句時,才給出了反應,道:“我很快就會把她手頭的相應工作安排好。”
至於前部分,他不知該如何回應。
葉芸這個女人,他不是不愛,反而太愛。
因此,在聽到她說出心有所屬的話後,他沒有第一時間與她理論,因他心亂如麻,不知如何麵對,便選擇了躲避。
他的躲避,導致了太太的消失。
三少沒有處罰葉芸,隻是將她趕走,已然是顧及多年共事的情分,而他的取舍已然擺在眼前,除非願意跟著葉芸離開,否則隻有果決的舍斷離。
莫雷、夏镔領命而去。
屋子裏隻剩下了程瀚蒙和劉嬸,可他們全然幫不上忙,隻能幹著急。
顧廷淵還站在窗前,沉默不語。
他的手機反複響了許多次,都是主宅那邊打來的奪命連環call,不必接聽,他亦知道是要追究他擅自離開祠堂的行為。
可他無暇顧及,唯有置之不理。
待鈴聲平息,他撥出了一個號碼,壓低聲道:“趙警官,還在北城嗎?”
……
一小時後,黎嫣然悠悠轉醒。
她嘴上沒有貼封條,醒來第一眼看到的是蜷縮在牆角的寧兮,愕然數秒,旋即察覺到四肢被綁,尖叫起來,“誰幹的?”
那頭莫順淩不知何時已進入了睡眠,陡然被這一聲吵醒,緊張不過刹那,便散漫地起身,“這份禮物,喜歡嗎?”
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黎嫣然怔了怔,扭轉著身子,將來人上下打探一遍,冷笑道:“原來是你這條喪家犬,不著急逃出國避難,還敢繼續興風作浪?”
“你我夫妻一場,生不能同衾,死亦不同穴,這麼說來,隻有同時死才對得起‘夫妻’二字,不是嗎?”奇怪的是,莫順淩非但沒有被黎嫣然的語言刺激到,反而心情愉悅地同她開玩笑。
黎嫣然看得出他眼底的決絕,心知多說無益,便不再與他廢話,轉而看向沉默的寧兮,“喂”了一聲,道:“莫老三呢?他知道你被抓了嗎?怎麼還不來救你?”
寧兮懶懶地抬了抬眼皮,丟出一句:“我不知道。”
“什麼叫不知道?他還沒有跟你聯係不成?”
“沒有聯係。”
“怎麼可能!”黎嫣然不信,還想說什麼,又顧忌到後方的莫順淩,硬生生忍住了。
她與莫順淩夫妻兩年,說長不長,說短亦不短,雖沒有過夫妻之實,可礙著夫妻的情分,共同相處的時間不算少。
加之莫順淩這人,囂張慣了,還瞧不起她,在她麵前從不屑隱藏。
取向暴露,脾氣也暴露,因此她能猜到,眼下的局勢,莫順淩如果不能如願,是真有可能要人命的。
那個言公子不就是最好的驗證嗎?
三人相對沉默,各懷心思靜坐,廢棄的屋子不保暖。
莫順淩那兒還有個暖爐,可寧兮與黎嫣然坐在地上,冷得不禁靠在一起,相互取暖。
驀地,黎嫣然喚了一聲,揚聲對半躺在椅子裏的莫順淩道:“我能幫你聯係上莫廷淵!”